「因為需要的女子做賬房,所以我們要求也不高,阿梨你的表現已經出乎我們的意料了,但是你畢竟沒有做過賬房這一行,所以第一個月先跟在我後面學,等將賬目都能理清的話,我也能放手了。」錢氏交代道。
「多謝蘭姨指教!」白梨施了個禮。「你明天就來上工可行?也好早讓我這老骨頭歇歇。」錢氏笑著自嘲。又忽然想起來的道:「阿梨你家離長平街挺遠的吧,我們在這院子裡給你安排了一間廂房,平日若是晚了可以歇在這裡,不然一大晚趕回去我們也不放心。不過,你也不要擔心,肯定就先前一段時間要忙一些,等以後上手了只每天對一下前天的帳,再一個月統計一下盈虧就行了。」
「是啊,阿梨,你別看我們這華錦坊挺大,但是賬目並不複雜,等你熟了後,每天都可以回家的。」好像怕白梨因為不能每天回家,立刻就拒絕了一樣,錢氏和小錢氏一個接著一個解釋道。不過也不奇怪,如白梨這麼大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住,肯定會想家的。
「蘭姨,梅姨,我知道了,今天回去我就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上工後就搬到這裡來住。」白梨回道,她可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想當年,她不到十歲就一個人住在寄宿學校,不也堅持了下來,更何況幾天就能回一次家,而且只是前幾個月的時間,不,也許都不用一個月的時間,等她們看到她做的賬,肯定就不會有那麼多疑慮了。那麼她就可以輕輕鬆鬆做回她的老本行了,哎呀,真不容易。
和大小錢氏告別後,白梨出了華錦坊的側門,白杏在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到她出來,她一下子迎過去,抱怨道:「你怎麼這麼慢,其他人早就出來了。」
「早出來的都是被刷下的。」白梨慢悠悠的道。「這麼說,你被錄用啦?」白杏喜道。「那是必須的!」白梨自得,像她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被淘汰,哎呀,不能表現的太高興,要淡定淡定。
「一個月二兩銀子呀,比我和娘加在一起做針線掙的還要多。」白杏捏著指頭算到,「這樣我們家一個月加起來就能掙……」「能掙多少呀?」白梨促狹的看著她,「反正能掙很多!」白杏索性也不算了。
「對,到時給你一份厚厚的陪嫁!」白梨笑著跑開。
姐妹二人高興的回到家,卻看到院門大開,走進院中,就聽到隔壁的馮大娘的大嗓門,「你不知道,去的可快了,昨天下午說難受的,晚上就不行了,唉,他張叔和嬸子不知會怎樣傷心呢,何況老大又進了別家的門,好好的三個大兒子,現在只剩下一個了。」
「可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那不就跟剜心一樣。」是韓氏的聲音。白杏和白梨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哪家人去世了?她家在城裡認識的人並不多。姓張,又有三個兒子的,莫不是賣豬肉的張家。
「娘,我們回來了!」二人走進屋,心寬體胖的馮大娘這才起身,道:「時辰也不早了,我要回家燒飯了,我是看你家經常在他家買豬肉,張家為人很不錯,想著要告訴你一聲,你去不去隨禮,去的話下午我們一起去。」
「多謝嫂子來告訴我,不然我這天天在家呆著,什麼也不知道,街坊鄰居的,我肯定會去的。」韓氏起身相送,「嫂子不坐會了?」馮大娘擺擺手,道:「我回了,下午吃過飯我過來喊你。」
「娘,出了什麼事,誰去了?」看到馮大娘出了院門,白梨問道。「唉!」韓氏嘆了一口氣,「是你張叔家的老二,好像叫張二柱的。我記得那孩子長得清清秀秀的,看起來挺斯文的,怎麼說去就去了?」
白梨也見過這個張二哥,他們家的孩子都用排序起名的,張大就叫張一虎,張二叫張二柱,白梨最熟識的張三其實本名叫張三起,據說張三是一個老秀才給起的名,具體什麼意思也沒人知道,不過大家習慣稱他們張大張二張三。
因為張二的去世,白梨說起自己已經被華錦坊招為賬房先生的事情也少了幾分喜悅,雖然張二和他們家並不是太相熟,但畢竟一個未到二十歲的年輕生命的消逝,還是讓人很是唏噓,更何況張叔的為人很不錯,白梨她們家剛到城裡的時候,因為銀錢不夠,每次買包餛飩的肉餡最多買個一二斤,張叔經常搭個豬骨頭,或是一塊豬血讓給她們回來自己吃。事雖小,但雪中送炭的事不是誰都做的來的。
下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