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禹南門傳來一陣馬蹄聲,在城外的行人紛紛規避。
今日在南城門值守的周大國拔出腰刀,大聲呵斥:「來者何人?還不速速下馬,不然休怪我刀槍無眼!」周大國身後東禹士卒也挺起長槍靜待來人。
離近一看。
馬上騎士盔甲破碎,傷痕累累,因為時間太長,血污堆砌在盔甲上,形成一種血黑色,污濁不堪。面目也因臉上都是鮮血而不能看見他的真實模樣,手持一桿月牙戟,懷裡竟然抱著一個孩子!
騎士翻身下馬,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撲起一陣煙塵,周大國趕忙迎了過去,這才發現騎士身後插著三桿箭矢,應該是拼命殺出重圍後被後方弓箭手射中的,周大國暗自分析道。
扶起下馬騎士,周大國連忙呼喚:「醒醒,你還好嗎?」
對身邊士卒道:「快去拿碗水來!」
接過士卒遞來的清水,把騎士的腦袋輕輕抬起,灌了一口水,騎士咳咳兩聲,恢復一點意識,喃喃道:「孩子?孩子呢?」
「孩子在這裡!」周大國將孩子遞給了他,孩子很安靜,小嘴嘟嘟的,睡得很安逸,騎士抱過孩子,這才放下心來,心氣一送,又是一陣急咳,吐出一灘鮮血。
騎士看向周大國,說道:「這位將軍,吾乃樂陽城之主單正道三子單宏偉,樂陽城破,我僅以身免,林胡大軍直入燕州腹地,燕州牧手下軍隊放任林胡軍隊,坐看樂陽毀滅,還請將軍代為通傳,我要求見揚威將軍。」
周大國越聽越心驚,連忙對周圍士卒道:「我帶他去見主公,爾等守好城門,剛才的話千萬不要往外傳,否則我軍法處置!」
「是!」
眾士卒齊聲諾道。
......
七日前,樂陽城。
老四早在數日前已經戰死在城頭,老將軍單正道領著其他四個兒子站立在城頭,迎接著林胡的進攻。
林胡大汗望著站立在城頭的五人,心生敬佩,但是絲毫沒有心軟,大手一揮,下令總攻,城破之日就在今天。
老將軍單正道對四個兒子道:「我以為楊子川知道國家大義,知道唇亡齒寒,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卻是沒想到他竟如此喪心病狂,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為了消滅單家,眼睜睜地看著林胡攻破樂陽,讓燕州戰火瀰漫,哀鴻遍野。我等身死不要緊,只是可惜了樂陽百姓,他們本該不會遭此劫難。」
「父親!死又有何懼,我等與林胡之仇早已不共戴天,如今四弟更是身死,我豈可獨活。父親,多謝您對我的日夜教導,等到來世,您還做我父親,我我還是您兒子!」老大單國偉看著面容滄桑,疲憊不堪的父親,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下,浸透衣衫。
「父親!我們還有百餘騎兵,請父親准許我出城,斬林胡大汗與旗下!」
老五單明偉拱手拜道,面容堅毅,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老五,你卻讓我看到了當年東禹烈虎劉乾的身影!好!為父許你出戰!」單正道看著幾個孩子,淚水順著臉頰而下,反而笑著點點頭:「都是我的好兒子,我這輩子值了!」
老三單宏偉望著城外越見逼近的敵軍,攥緊了月牙戟,聲音從嗓子中迸發,如同雷霆咆哮,「眾將士!殺敵!!!」
「殺敵!!!」
老五看著百餘名騎士,高聲道:「汝等可怕死?」
「少將軍,我等不怕!」
「不怕!不怕!」
老五一指城內,說道:「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妻子兒女就在咱們的身後,現在正組織撤離,我要帶你們殺進林胡大軍中,斬殺林胡大汗,只有斬殺林胡大汗,才有一線生機,才能為咱們的親人的撤離多增加一些時間!爾等可願隨我前往!!!」
「吾等願意!!!」
「走!」
城門打開,老五領著百餘名騎兵沖了出去,老五一揮雁翅鏜,高聲喊道:「走側翼!」馬頭一轉,從林胡大軍側翼繞襲。
「那邊是怎麼回事!」
林胡大汗騎在馬上,看著遠處有些混亂的軍陣,疑問道。
「大汗,有百餘騎從樂陽城裡衝出來,目標應是大汗!」一將領前來稟告。
「有點意思,不知是樂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