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鄭飛不禁打了個激靈,瞥了眼身旁的布拉德。
布拉德會意,眼睛死死盯著工匠,同時默默把手伸向了腰間的匕首。
工匠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嗓子噎了一下,抬起視線注視著倆人,淺笑:「別緊張,我沒有惡意,而且我沒跟任何人說見過你們。」
「那你來找我們是想幹什麼?」鄭飛逼問。
「為了幫幫你們。」工匠笑的很坦然,聳聳肩:「既然徵召的新兵全是盎格魯人,那你們一定是偷偷混進來的,是想觀察並竊取克里斯蒂安號的製造工藝吧?」
「接著說。」
鄭飛等著聽對方開價,然而沒想到的是,工匠接下來的話令他著實驚訝。
工匠指著泊船區的大門,努努嘴:「那裡的守衛非常森嚴,衛兵會盤問每個進出的人,你們不會丹麥語連門都進不去,所以我想幫幫你們。」
布拉德手握刀柄,遲疑著,和鄭飛對視一眼,得來的是鄭飛的搖頭。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吶,因為你是我的老鄉啊,而且你還給了我這個。」工匠嘿嘿一笑,從懷裡摸出之前那個金幣。
「我知道,不會這麼簡單的。」鄭飛挑眉,靜靜凝視著他。
「好吧。」被看穿心思的工匠無奈地吁了口氣,眉頭微沉,只在須臾間,神情已變得十分落寞。
他抬起頭,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你們能混進來,就一定有辦法出去,我想讓你們出去的時候帶上我。」
「你直接出去不就好了麼?」布拉德嚴肅道。
工匠苦笑了下,搖頭:「你們不知道,這裡所有士兵和工匠都是與外界隔絕的,我已經有八年沒見到我的兒子了。」
「唔,聽起來像是監獄。」
「沒錯,它就是一座監獄,只不過被賦予了神聖合法的光環,任何人都不能反抗。」
月光下,工匠惆悵嘆氣。
鄭飛望了望那扇重兵把守的大門,沉思片刻。
「我答應你。」
「真的嗎?」語氣中充滿了激動。
「嗯,你說說現在該怎麼做。」
「我需要一套士兵的衣服,因為我們工匠是禁止踏入泊船區的。」說著,工匠瞟了眼布拉德。
難道要我把衣服脫給他?布拉德犯起了嘀咕,尷尬地等著鄭飛的意見。
進入泊船區指不定會遇上什麼麻煩,鄭飛需要布拉德這樣強有力的幫手,不能讓他留在外面。
鄭飛轉了轉眼珠子,這時倏然看見路上有個落了單的士兵,正悠悠漫步仰頭看星星。
他來了主意,對工匠說:「把那個人叫過來。」
工匠猜到他想幹什麼,嘴角翹起,用丹麥語叫道:「嘿夥計,過來陪我們喝杯酒吧!」
聽到有免費的酒喝,士兵一下都沒猶豫就快步走來,邊走邊笑著說:「什麼酒?我比較喜歡唐頓莊園釀的紅酒,哦對了,我那還有半包剩下的兔肉,要不要......」
砰!
話還沒說完,士兵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因為布拉德給了他一肘子。
「拖到石頭後面藏好,扒衣服。」
「這麼冷的天,這傢伙不會凍死吧?」工匠心有不忍。
「那就把你的衣服給他穿。」
幾分鐘後,三個「士兵」勾肩搭背地出現在了泊船區門口,為了貼合人物的身份,使得表演更真實,他們還用酒漱了漱口,畢竟海軍港的士兵往往都是渾身酒氣的。
「聽我跟你說,我當年在北海捕魚的時候,我一個人就能抓一條鯊魚......」當著眾多守衛的面,工匠故意醉醺醺地跟兩位同伴胡侃,然而倆人並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守衛們相視一笑,像是在說:又是個愛吹牛的新兵。
在距離大門還有幾米的地方,守衛攔下了他們。
「喂,新兵,從哪裡來?」
「斯......卡恩」工匠咧嘴傻笑,眼神飄來飄去,一看就是個醉漢。
演員素質不錯,表演技巧純熟。
「喔,前些年我去過,那地方生活著好多漁民。」守衛微笑,側身讓開一條路:「是慕名來看克里斯蒂安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