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武瞪著段少言,有些口乾舌燥,血流加速,但臉上仍是要努力繃著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葉武聲音儘量顯得平靜。
段少言又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性冷淡風,指尖在膝頭交疊,似乎也沒看出葉武的心猿意馬來:「看來,師父是忘了還剩修行課沒補。」
這門聽起來神神叨叨的課程,其實才是葉武之所以能穩居段家師父之位的真正原因。
說實話,葉武實在是非常不想教段少言如何修行。
可是段嫣然身子羸弱,必須靠勤修才能穩健身體,段老爺又反覆叮囑她,對待這一對姐弟,需一碗水端平,不能有任何偏心。
沒辦法,葉武不得不把自己的修行之法教一些給他,儘管她骨子裡是萬分不情願的。
&沒忘。」
葉武冰冷冷地說,只覺得剛才還在胸口激盪的熱切一下子散了,冷得沒一點人氣兒。
&次領你打到足陽明胃一脈,今天要領你通足太陰脾和手少陰心。這就開始吧。」
葉武的修行課,教的是五行通絡,陰陽參配,路子聽起來和中醫有些相似,但卻玄妙的多,甚至難以用科學進行解釋。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葉武的年齡。
沒有人知道,葉武究竟今年貴庚。
她第一次出現在段家的時候,瞧上去二十四五歲,十六年過去了,仍舊是二十左右的模樣,皮膚白皙緊繃,散發著淡淡光澤,連最易生皺紋的眼睛周圍也溫潤細緻,歲月在她身上似乎並不能留下太多痕跡。
早些時候還總有人好奇地想打聽,問她究竟多大了。
葉武只微微一笑,朱唇輕啟:「說出來怕嚇到你,還是算了。」
段嫣然、段少言二人師承葉武,容貌自成年之後也不會有太大改變,段少言本就是最好的年紀,權且不說。但段嫣然如今都三十歲的人了,走在名媛里,依舊是皮膚嬌嫩,容貌清純,與十八歲時無甚相差。
按修行時一向的規矩,師徒二人進了書房深處幽靜的和室。
那其實是個密閉的小隔間,聽不到外面的任何響動,人待在裡面不知日月晨昏,也決不會被打擾。
段嫣然通經脈的那陣子,葉武和她在裡面閉關,整整四天不曾出門一步,衣食用物都由下人送過來,放在門口,由葉武出去取,閒雜人等別說這間和室了,連書房都不能靠近。
現在,段嫣然早已經脈皆通,不怎麼需要用到和室,這裡就成了段少言和葉武修煉的地方。
段少言進了屋子,席地而坐,葉武也跟著進來,順手拉上門,在他面前跪坐下來,說道:「先打足陽明胃,如果你悟性好,三個小時左右就能打通,練功時需要記得平心靜氣,心無雜念。如果你東張西望,當心我一巴掌扇死你。」
聽她這樣說,段少言淡淡一笑:「嗯,知道了。」
&法都已教給了你,自己開始吧。」
段少言是不愛廢話的人,他背脊挺直,英俊的眉骨下,一雙眼睛緩緩闔上,逐漸開始進入冥思狀態。
在修煉過程中,時間觀念模糊,胸臆中氣血涌動,順著經絡緩慢遊走,對段少言而言,倒也並不無聊。
可是葉武就有些閒了,說白了,她就是個監工,守在旁邊應對意外狀況的。
反正無事,這逼仄狹小的和室內又無任何擺件玩物,唯一可以賞玩的,也就只有她面前的那個青年。
於是她左右看看,便又盯著段少言打量起來。
美色在前,不看白不看,反正也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
可是越瞧越覺得他華美冷艷,不可方物,一張五官分明的俊臉,冰白剔透,如同剛剛剝去殼的荔枝,滑嫩得像會滴出水來。
葉武盤腿坐著,托著腮,無比認真地想:不知咬上一口會是什麼滋味?
青年的眉毛濃密勻長,線條很是凌厲,雙目合著,挺拔的鼻樑下,嘴唇抿得很緊,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有細密的汗珠從額前滲出,緩緩匯集到一起,然後流下來,滲到眉宇深處。
通經脈是很難受的,隨著進度的不同,時而胃中似烈火灼燒,時而像浸在冰水之中,且越到後面越易走火入魔,所以即使無聊,葉武也從來不離開徒弟半步。
10.密室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