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左手和右手的那種感覺。
而像是一片靜湖的水,有人在中間分開一條水線,這湖水分成了兩半,但在下一刻卻又重新相融。
這一刻,他好像看見兩個自己如此交融,但他知道其中有一個不是真正的自己。
若都是純粹自己的意志,便不可能讓他出現這樣的感知。
那另外一個自己,應該就是天命血盒的力量。
在以往,他只能享有天命血盒帶來的特殊效用,卻根本無法感知天命血盒到底是何等樣的存在,到底是以什麼方式改造和占據他的身體。
但現在他知道,天命血盒的力量不僅滲透了他的血肉,而且同時在侵入他的意識。
這種力量,恐怕不僅是在迷惑他的意識,還在學習,還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他的想法。
最終,他會覺得他還是自己,然而其實真正的自己已經被另外一個自己徹底吞噬。
這是一種可怕的發現,但此時卻反而讓他有些興奮的戰慄。
因為他平時不可能發現天命血盒的任何氣機,但現在卻能,這只能說明任何力量都有界限,這種不停的吸納元氣的轉化,恐怕對於天命血盒而言也太快,有些無法承受。
也就是說,在他疲憊的同時,天命血盒也在疲憊。
還有一層最為關鍵的原因,是天命血盒一直在被壓制。
天命血盒可以更為放肆的吞噬他的生機,從而壯大自身,但這種吞噬現在被宇文獵手中的某件法器壓制。
所以他的身體沒有再惡化。
現在對於他而言,既然能夠感知到天命血盒的真正氣機,他便有可能接觸到宇文獵手中那件法器的氣機。
只要讓他真正觸碰到其中的元氣法則,他便會不受天命血盒的控制,不受宇文獵的控制。
所以此時,這種感覺很古怪,但當更多從死亡而生的元氣洶湧的湧入他的體內,即便他的身體感覺更加的麻木,但他卻感覺十分美妙。
他伸出了手。
那種強大的感覺又回來了。
無數股灰色元氣還在他體內奔走,但他氣海深處積蓄的真元,卻是如同絕堤的河水從他的掌指之間衝出。
唰!
一股恐怖的氣機在他的手中爆發。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光球,這個光球比起天空之中的月光還要明亮,就像是一顆真正的星辰在他的手中形成。
他的手有些僵硬,給人的感覺是即便是他自己托著這顆灰色的光球都會覺得有些沉重。
灰色的光球在他的手中迅速的膨脹起來,然後將他的身體都遮掩住!
只是這種氣息的暴發,就已經讓周圍的騎軍根本無法逼近,在接下來一剎那,方圓數百丈的空間裡,響起了無數麻雀驚飛般扑打翅膀的聲音。
無數灰色的流光無比紊亂的飛了起來。
就像是有無數的灰色飛蛾突然湧出了口袋,在朝著四面八方狂舞。
當魔宗手中的光亮消失時,他方圓數百丈之內,除了他之外,再無活人。
數百丈之外的騎軍看著身前的那些同僚倒下死去,他們的眼中充滿了痛心和恨意,但他們並沒有就此停止進攻,只是在數聲厲喝之中,後方的所有騎軍全部散了開來。
他們沒有呈現很密集的進攻態勢,以確保數十丈的範圍之內,只有寥寥十數騎存在。
但每一個呼吸的時間裡,卻都有十餘騎極有默契的朝著魔宗衝去。
這終究是自己調教過的王朝,這種悍不畏死和靈機應變讓魔宗的眼中再次出現欣賞之意,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無數由死而生的元氣朝著他涌去,而那種清晰的感知到天命血盒存在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
有那麼一剎那,他的感知里出現了兩片海,一片是他熟悉的死寂靜海,他無數年苦修累積於體內的那種寂寒枯滅的氣息在其中不斷的翻騰,而一片是紅彤彤的血海,海水之中,有無數星光在閃耀,那些星光如同活物,就像是來自星空的無數詭異的眼珠。
接著,他的兩側太陽穴有些微微的發疼,他的頭腦開始發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