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龍營地內,人來人往,忙中有序。
李慶跟著小朱穿過小半個營區,來到鍾甫元的大營帳外,小朱按了按手,示意李慶在外稍候,容他先進去稟報一聲。
「有勞伯超兄了。」李慶微笑著,在來的路上,兩人難免閒聊幾句,交換個姓名,自然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小朱的全名是朱伯超,看著年輕,實際年齡卻比李慶要大上半輪,跟著鍾甫元已有四年半了,是鍾副主任的秘書,更是鍾教授的學生。
聽著帳內傳出的鐘甫元和汪延明的笑聲,李慶心中明白,真正叫自己來的其實不是鍾甫元,更是汪延明。
帳簾從裡面被掀開,朱伯超笑著朝李慶招了招手,「進來吧,老師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慶信步而入,不卑不亢地向兩人問了好,舉止從容,不見絲毫緊張之色。
這時,李慶才有機會好好地打量著這位鍾副主任,他的眼眶很深,深灰色的眼眸說明了他北方人的身份,法令紋也開始變得明顯,在歲月的侵蝕下,這位鍾副主任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老,但這卻並不影響他的睿智,能當上古遺蹟開發與保護協會的副會長,憑的,只是他的真才實學。
沒有任何的盤外信息,秦陽好給出的譯文截止於「向浮龍山進發」,而李慶現在卻已經是進入了浮龍山中,失去了一切可供參考的範本。
汪延明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來介紹道:「甫元,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李慶,很不錯的年輕人,對古代信仰學有一定的研究。」
「範本昌的《天都二十四正神考錄》,都在這兒呢。」汪延明拍了拍李慶的心口,意思是對於書中的內容,李慶都諳熟於心。
「哦?這麼冷僻的書你都看過?」鍾甫元跟著汪延明站起身來,臉上的驚訝神情,倒也不似是逢場作戲,「年輕人不錯。」
說著,鍾甫元主動伸出手來,李慶見狀,自是趕忙握了上去,笑著說道:
「都是汪所長教導有方,他常常說『不打無準備之仗』,這次來浮龍,聽說是進行一些與古代神靈有關的發掘,不管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知識,看一些書是應該的。」
李慶心中暗暗汗顏,這《天都二十四正神考錄》裡提到的二十四位神靈,他就只知道一個排名靠後的祭月聖尊而已,但汪延明都那麼說了,他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會而拆領導的台。
鍾甫元呵呵一笑,另一隻手點指著李慶,道:「謙虛,真正有本領的人,都很謙虛嘛。」
「還要多跟兩位教授學習才是。」李慶適時接話,鍾甫元既然以禮相待,那他李慶,自然也不會吝嗇給他這個面子,商業互吹嘛,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三人說笑了一陣,汪延明一句話切入正題,道:「剛才甫元跟我講了,我們這些人,主要分為兩個組,一個是發掘組,另一個是探索組,依我看,李慶你就待在發掘組吧,你那些古代信仰學的知識,對我們發掘工作,很有幫助,甫元,你覺得如何?」
鍾甫元道:「的確,相對於探索組來說,發掘組的工作專業性要強一些,也沒那麼危險。」
李慶微微一怔,問道:「不知這『危險』二字,是怎麼個說法?」
「你是延明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瞞你。」鍾甫元遞過去一個眼神,朱伯超就識趣地去了帳外放風。
待帳簾重新被放下時,鍾甫元才繼續說道:「分成兩個組,是上面定下的策略,一開始我也是不理解,我們考古工作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探索組的說法,但真正到了這裡以後,我才知道這片浮龍山脈中,原來另有玄機。」
「九折浮龍,玄機暗藏,這裡面,有看得見的危險,也有看不見危險,看得見的危險,就是原始森林中的動物、植物,在我們為探索組中每一個探索隊都安排了軍隊護送之後,這些倒也不足為慮,最關鍵的,是那些看不見的危險。」
鍾甫元頓了頓,道:「這看不見的危險,就涉及到古代信仰學的內容,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吧?這些東西是不能寫進報告裡的,歷代的考古行動,一旦與這些東西有所牽連,死傷必定不在少數,不讓你去探索組,也是為了你好。」
李慶心中訝異,在進山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