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光!」
「當為燕人埋骨之地!」
自北境而來的寒風,穿行過狹窄的燕山山坳,帶著凜冽冰霜的味道,將秦易呼出的氣凝成白霧。
瀟水之畔。
浩蕩的瀟水表面凝著厚厚的冰層,冬季草木凋零,左右視野頗為開闊,燕國君臣之所以敢來,而不擔心有埋伏,與此地的開闊又極大關係。
瀟水南岸屯駐著兩千人,高高飄揚而起的黑色旗幟上,寫著薊字。
這一支乃是虎魄衛以及薊國原青壯。
虎魄衛所著的甲冑是一種介乎於鐵甲與布面甲間的甲冑。
鐵甲對弓弩刀劍的防禦很有效,但北境嚴寒,如今更是寒冬之日,鐵甲穿在身上,簡直如同套著冰塊,生不如死,所以鐵甲內襯層層棉花,外罩步面。
永恆真界的軍中鎧甲,一則看重材料,二則看重甲上的陣紋,三則看重鑄造技術。
虎魄衛如今所著的鎧甲,絕對是當前諸夏列國中最好的。
唐尚據守軍營中,面容沉靜,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士卒修築些簡單的防禦工事,以防止燕國戰車和騎兵直接沖陣。
在開戰前,秦易特意告訴唐尚,「宗正薊林說,燕國中有一支兩千人的精銳軍隊,名為飛燕騎,選取胡人、燕人中善長騎射之人,精通馬術,幾乎每個人都能僅用雙腿控馬,能射連珠箭。
燕國還有鎮國的寶物,傳說中是分封諸侯時得到的上古神物,薊城被一戰而破,和此物脫不了干係,不可小覷。」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後,唐尚當然不敢小覷。
那位至今還在庇護所有人的黃帝祖靈,讓他對此方世界的上古聖賢,不敢加以半點怠慢。
虎魄衛修行虎魄血煞訣已經有一段時日,在秦易毫不吝嗇元石的供應下,虎魄衛已經全部進階後天一重,體內生出純粹元力,能負數十斤的鐵甲,而不感到疲累。
到這一步,軍隊戰鬥力就會大幅增加,基本上可以衣不解甲的行軍和休息,不會被夜襲,也不用擔心逃跑時丟盔棄甲。
代價自然也極大,秦易手中的元石儲備消耗極快,而且維持三千個後天一重士卒的日常元石消耗,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至於打仗時就更不必多言,每一刀、每一劍,都是在消耗元石等戰爭資源。
後勤官從帳外走進來,「唐將軍,此番共計三千六百枚元石,五千斤肉食,各類兵器六千件,藥材共千斤,都已經準備完畢。」
兩日。
士卒一天一顆元石,三千六百枚僅僅能維持大軍兩日所需,國君這是要速戰速決。
唐尚微微點頭,而後轉頭對身旁的書記官道:「派人去稟告國君,就說臣必全力配合國君。」
書記官應聲出帳外。
瀟水南岸甚為平坦,瀟水北岸向東十里則有一處孤零零的小山,山上有些枝葉落盡的楊柳樹,望著歪斜扭曲有種荒涼孤寂之感,甚為蕭瑟。
厚厚雪白壓在枝頭,冬日暖陽過後化出些雪水,還不曾淌落下又被寒風凍結於枝頭,形成尖尖冰錐向下,太陽照過,閃著白光,好似鋒利的刀刃般。
血煞衛的士卒都戴著棉質襯裡的鐵盔,才敢小心翼翼出現在這些樹下,不擔心被突然落下的冰錐捅穿天靈蓋。
一千五百血煞衛脫下平日裡的紅衣黑甲,外罩白衣,臉塗白霜,嘴中含著秦武侯國特產的火靈果,伏在山上的雪霜之中,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
這座小山本就不是便於設伏之地,能藏身的人太少,小山四下又平坦,毫無切斷後路之用,任誰也想不到這裡會埋伏一支兵馬。
秦易此番不曾騎乘他的烈焰馬出行,那匹馬太過耀眼,他靜靜站在小山上的大石後,白色斗篷披在他的身上,顯得他整個人冷肅至極。
他手中提著九儀天尊劍。
靜靜等待燕人出現。
不多時,遠目眺望間,已經見到黑壓壓人群奔騰而來,與身周點點白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燕軍蜿蜒而來,宛如長蛇,行軍倒是頗為齊整,並不紛亂。
或許是天氣太冷,穿的又並不如何厚,再加上兵器上甚至結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