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嬤嬤讓甄泉說的亦有些心驚,不禁面色悲戚,小聲說:「若是先太子還在就好了。」
她這樣說,甄泉卻面露譏誚:「嬤嬤,您莫不是糊塗了?他若是還在,我能有如今的逍遙?怕不是依舊讓那楊氏壓得喘不過氣來!
舅舅還在呢,他就妄想讓楊氏掌權,全然不顧十幾載相伴之情,亦不在乎彼此之間的親戚關係!全然忘了,我是他髮妻之外,還是他嫡親的表姐!他眼裡何曾有我這個正經太子妃?
楊氏受人蠱惑,欲下毒於我,舅舅怒而賜對方鴆酒自裁,他全然不管對錯是非,言辭內外竟提前給我安排好了冷宮,實在可笑!楊氏之子受他影響,恐早就含恨於心。
若他真的登基上位,太子之位怕非楊氏之子莫屬,屆時,就算他顧及舅舅和秦皇后的旨意不敢妄動於我,楊氏之子能放過我?能放過醒兒?
我膝下只有一女,皇位於我而言,不過是水中月。我又沒有呂氏之能,不是那等能進本紀之人。皇帝非親子的母后皇太后,不過是看人眼色的擺設,陪皇帝上演母慈子孝的工具,喜好憎惡無不受限。
哪有我置身事外,憑著舅父給的高位超然?現任太子立前,舅舅曾與我言,日後新皇登基定封我為長公主,以後宗人府里左右宗正或者左右宗人里,定有我一位。
嬤嬤,您說,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強過當個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無能太后?」
她這樣說,奶嬤嬤也心裡生出慶幸。
想到先太子若是還在,自家公主可能遭受的際遇,她就忍不住打冷顫,似乎之前那段兢兢戰戰,生怕公主受委屈的日子還在眼前。
甄泉訴說出來,心中憋悶已經去了大半,只不過想到女兒任性天真,不免有些難過:「那時我處境艱難,這孩子已經十多歲了,早就懂事了!我以為,她能懂我,亦能惜福!不想,竟如此天真可笑,還惦記著她那好父王登基,她為公主有多尊貴!」
「公主,郡主只是不適應落差而已,畢竟現在再逍遙,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在兩宮之間肆意玩耍咯,更不能像以往那樣隨意進出皇城。雖說這是您保護她的辦法,可是郡主還小,哪裡能想通呢!」
甄泉被奶嬤嬤勸說的心裡鬱氣散去,無奈的搖搖頭:「嫡公主就尊貴?還不是要看皇帝恩寵!呂后嫡女,還不是要被嫁到苦寒之地?以那楊氏之能,若其誕女,他怎捨得讓醒兒在其之上?」
聽她這樣說,奶嬤嬤心裡也替她抱不平,原本替姜瑜醒說的話換成了:「公主既然有如此多的苦楚,緣何不跟郡主說清楚?她小小一個人兒,平時那些腌臢之事,根本不會到她眼前。
她便是心疼您,亦是懵懵懂懂,時間久了,落差感強,如何不會懷念當初?時間久了,豈不是要錯怪您咯?」
甄泉聞言,心裡微動,又聽奶嬤嬤勸:「郡主眼瞅著一天大似一天,嫁人也是早晚之事;您若不將親身遭遇講於她聽,她這般天真單純至真至性之人,若是用情太深遇上良人還好,若是遇上心思不純的,豈不要傷心了?」
「您是說,讓我將殘酷撕開給她瞧?」
甄泉心裡的天枰微微搖晃,仍有些拿不定主意。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是,您既然親身經歷了,又何必讓郡主再親自感受一回呢?人生經驗不非要她親歷才好。」
甄泉猶豫片刻,還是有些不舍,就聽心腹丫鬟來報:「公主,十六那天撿來的郎君剛剛哄好了郡主,又和郡主去練武場了。」
聞言,之前還有猶豫的甄泉臉色冷了下來,揮手退去丫鬟,低聲和奶嬤嬤說:「是我糊塗了!既然要鍛煉她,緣何還懼怕告訴她那一切呢!」
奶嬤嬤見她這樣很是心疼:「公主之所以不忍,奴清楚,您是想讓郡主有個幼年美夢,有個母妃父王親和恩愛的記憶。」
可惜,先太子任性偏執,榮安太后教養的他敏感孤傲,有人譏笑他是憑著娶了大九歲的表姐成的太子,他就吃心了,竟然遷怒上了公主!
卻不想,這本就是事實!
若非懷恩太子落水夭折,太子哪裡輪的到他!
反而她家公主才是板上定釘的太子妃!
說句難聽的,若是當時他拒
第二百一十九章:餘波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