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奇不敢與楊嗣昌對視,天知道他是怎麼從重慶那個死地逃出來的。
難不成要拿他開刀?
李國奇懷著忐忑的心情,告知楊督師他的病情剛好。
楊嗣昌哈哈笑了兩聲,然後也輕輕略過,看著丁啟睿道:
「如今河南闖王李自成流寇肆虐,陛下命我們剿滅賊寇,還得去打他啊。」
丁啟睿則是搖頭道:「督師,此事急不得,先前我軍被「張獻忠部」打的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根本無力再戰。
況且囤聚在襄陽的軍餉、弓刀、火藥沒有督師的命令無力調動,先前我軍也小規模的擊潰曹操羅汝才部。
為今之計,還需要下發五省餉銀來激勵士卒,同時為官兵更換武器,否則如何能深入追擊?」
楊嗣昌被圍困在重慶,無法調動這些人,就扣著糧餉不給用印。
即使是這樣,左良玉寧願被拖欠軍餉,都不去四川支援他。
就以錘匪的戰鬥力,左良玉可不覺得自己能夠打的過。
他自從被王朴坑了一次之後,就醒悟過來了。
積累自身實力,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不打,只有實力夠強,不管你犯了什麼錯誤,皇帝還得哄著你,讓你繼續為他效命。
所以左良玉對皇帝根本就不在怕的,唯一怕的就算像楊嗣昌這種腦子拎不清的督師。
搞不好就想著複製袁崇煥的套路,砍你的腦袋震懾軍心,即使楊嗣昌已經拿著尚方寶劍砍過了。
「好,那便先前往襄陽,發餉剿匪!」
楊嗣昌站起身來看著眾人笑道。
左良玉、李國奇、勐如虎等軍將連連感謝。
儘管大部分人都覺得楊督師被圍困重慶後,有了些許變化,但總歸能把欠餉發了就好。
河南作為大明帝國的腹心,一個省內有七個藩王,再加上官僚地主的巧取豪奪,土地高度集中在少數人手中,百姓苦不堪言,連牛馬都不如。
崇禎年間更是多事之秋,官府頻繁的軍隊調動、官差的往來,更使河南這塊四通八達之地首當其衝。
連年的大旱、蝗災,把河南變成了赤地千里。
朝廷在這樣大荒之年,仍然毫不放鬆追逼錢糧。
掙扎於死亡線上的農民,除了奮起反抗之外沒有任何出路。
河南已經幾年沒有下過雨了,又發生蝗災。
一斗米都能賣到千錢往上,還經常買不到,路邊的瓜果不能成熟都塞進了肚子。
漸漸的吃草根,樹皮,糠秕、山蔬,待到沒了吃的,處處都成了盜賊。
他們以人為食物,甚至還擄掠來到集市發賣,眾人爭相搶購。
父母食子女,子女食父母,夫妻,朋友,兄弟,相鄰間互食。
甚至還有餘力下葬的死人都被扒出來吃掉。
幼童眨眼不見,在尋已經在鍋里煮上了,至於孤寡多被誘騙所食。
倒是沒有人吃腦袋,多是像西瓜一樣摞在路邊。
各種骨頭都能扔在路邊,走一步就能踢出一塊來。
如此人間慘劇,比崇禎初期的陝西,也不逞多讓。
李自成來河南的時候,身邊只有千餘人,稱得上是士卒的身份。
進入河南後,就有無數人的跟隨他。
闖王打出諸多口號,比如不殺平民,專殺官的口號,李自成抓了萬安王以及一百多士紳,也有模有樣的「開大會審判」,然後全都搞死。
如此讓跟隨他的當地百姓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他們不當人的那段日子裡,這些人依舊該幹嘛幹嘛。
河南鬧災了關我們屁事?
他們這些人可從來不缺吃穿,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寫實的很。
牛金星,宋獻策等讀書人紛紛加入李自成。
牛金星主要是為李自成的隊伍制定規章制度,招攬人才,有意識的建立政權,時不時的給李自成講講孫子兵法。
至於宋獻策完全就是一個吉祥物的角色,需要他占卜預測勝負。
軍事計策上至今也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