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俠探
&就是說,這個玉佩的主人跟楚狂人是一對咯?」零丁也湊過來,頭上蓋著塊干布頭,好奇的問,「玉佩上刻了個夏字,是位夏姑娘?」
燕三白頓了頓,眼裡一絲奇怪的神光一閃而逝,隨即道:「咳,是的,這位夏……姑娘,才是玉佩真正的主人,只是她死得早,大周建朝之前就沒了。我年幼時因緣際會遇到楚狂人,與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他跟我講過這個宮殿的事情,臨別前,又把這枚玉佩送給了我。」
聞言,零丁眼裡露出驚喜,「燕大俠你果然見過楚狂人!」
被零丁這麼一嗓子,還醒著的人頓時都看過來。只是他們的眼裡都沒有了懷疑,大多只是好奇罷了,就是曾有過衝突的天華派之人,此刻也對燕三白心服口服。連方志經歷了此事,都變得沉默許多。
大殿裡燃了很多的蠟燭,卻並不如何光亮,燕三白就坐在半明半暗之間,神色平和,「其實在下認識的楚狂人與傳聞中的頗多不同,當時他與天山老祖決一死戰,老祖身亡,他也身受重傷不得動彈,便遇到了在下這因家破人亡而四處漂泊的小兒。他不能動,就一直跟在下說話,沒想到此人不僅博古通今,且所學甚廣,談吐不凡,對於在下而言,他算是半師。」
&怪他把玉佩給燕兄你,傳聞中楚狂人一生都沒有收過徒弟,大概因為這樣,所以重傷之際便想把所學都傳承下來。這對燕兄、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場大造化。否則今日,我們恐怕誰都無法倖免。」徐長錦悠悠道。他沒有問楚狂人有沒有把自身武功傳授給燕三白,在場其餘人也都忍住了沒有問,就算有人想問,也被旁人用眼神制止了。
他們都承了燕三白的恩,有些事不問最好。
零丁靈活的轉移了話題,「那他現在已經死了嗎?」
燕三白頓了頓,隨後點頭,「他不會再出現了。」
聞言,眾人不禁都是一陣悵然,昔日一代狂人就這般隨風而逝了,傳說終有一天也會變成老生常談,叫人如何不唏噓。
而且這人不僅用三文錢糊弄了他們所有人,卻又間接救了他們一次,實在叫人不知如何去評判。
這樣想著,疲憊和困意漸漸湧上心頭,均勻的呼吸聲漸次響起,大殿裡重又恢復平靜。唯有燕三白獨自盤坐著,也不運功恢復,抬頭看著頭頂的仙鬼圖,怔然無語。
翌日,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從遠處的山坳中升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而從鷹喙嶺南部的林中傳出,隨後,幾道人影踉蹌著從林子裡出來,沒走幾步,便都跌倒在路邊,渾身鮮血染紅了路邊的野草。
過了幾個呼吸,又是一波人從林子裡跌跌撞撞的出來,其中兩個妙齡女子尤為醒目。這裡不在官道旁,平時鮮有人跡,他們從林中出來後便立刻運功療傷,眼中猶有虎口逃生的驚恐。
這些人,自然便是秋蟬和小荷他們。此刻秋蟬的左手已是一片鮮血淋漓,她抹了把嘴角的黑血,回頭看了一眼稍顯陰森的黑色叢林,秀眉深深的蹙起。昨夜的叢林裡忽然冒出來不知道多少野獸,見人就咬,聞到血腥味之後更是瘋狂至極,他們一夜鏖戰,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只剩下了這麼點人。
一定是阿大和阿二那兩個胖子,秋蟬暗忖,是她低估了這天棄宮的能耐,沒想到只是兩個看門的,就有如此強大的御獸能力。早知道應該一早便把他們殺了,秋蟬的眼裡不禁閃過一絲冷芒。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小荷,冷聲道:「那個唐千鈞,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小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怎麼樣,還不用你指手畫腳。此次計劃失敗,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主人交代吧。」
&秋蟬嗤笑,「我逃不了,你以為主人就會輕易繞過你們嗎?」
聞言,小荷的臉色不由沉凝了些,那些黑衣人的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仿佛聽到了這個世間最可怕之事。
秋蟬看著他們,嘴角不由勾起一個含著嘲諷的冷色笑意。而就在這時,一道燈光忽然從不遠處的拐角處出現。此時天光還不是很亮,清晨的白和暗夜的黑融合在一起,遠處的山霧更是把日光氤氳得朦朧,而恰是在這朦朧中,一燈如豆,懸掛在馬車上,踏著日月交替之時,晃晃悠悠而來。
馬車,是一輛黑色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