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什麼叫過了?本官乃襄城之主,何時需要毛崽子來指手畫腳?那群刁民賤種沒有鬧事燥亂?本官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襄城百姓!」
「大哥,話雖如此,可您應該想想姚啟聖那廝為何對林仲毅的北調令行入職不入系的做法!」
何季勸慰道:「傳聞林仲毅師從秦懿,姚啟聖就是不願粘身中都的勛貴系,才放任林仲毅,現在,他青輩不明,以難民事揪罪,可您怎麼能和他對頂,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林秀可是青蛋種,比神還難纏,萬一他因此事揪告中都,那些勛貴老東西可不是善茬,若是罪下麻煩,您…」
對於這些說辭,何度根本不應。
「中都?哼哼…」何度不屑道:「現在中都皇子風流涌動,那些朝臣都在觀望站隊,為自己的將來謀劃,況且河西戰事無尾,本官不信中都的老傢伙們會有功夫治下邊城,若是皇子大統真的生變,四野無安,那些勛貴,少不了還要拉攏本府!」
眼看勸說無望,何季只能轉言道:「大哥,襄城的難民已經驅趕的差不多,他們有些人在城外縣鄉不走…」
「這些該死的賤種!」何季低罵一聲:「未免再發生刁民燥亂的事,你立刻派兵四下安境,同時命縣鄉村落成立護村隊,本官就不信,這些河中賤種能掀起大浪!」
何季府邸,何瞳回到府上後,心中不悅,本想著隨娘親去廟庵里散散心,誰成想竟然碰上危險事,實在是讓人厭倦。
「小姐,這是剛熬好的安神湯,您喝些吧!」
菊兒端著湯盞走來,何瞳心煩,僅僅喝了兩口便放下:「菊兒,你說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突然就要行兇,他們眼裡難道沒有王法麼?」
「小姐,那些人都是難民,有些人活生生餓死,聽護院們說,人一旦被逼到絕路,就什麼都不怕了…」
二人正說著,一陣哭聲隱約傳來,菊兒聽之當即驚聲:「小姐,有人在後巷?」
「誰啊?」何瞳出了小院,來到後門庭院大聲沖外問,但根本沒有人應,仔細聽聽,哭叫聲是孩子發出來的,何瞳當即要開門,卻被菊兒攔下:「小姐,不可,萬一是刁民怎麼辦?」
這一句話還真嚇住何瞳,可是孩童哭聲哇哇大叫讓她心酸,末了何瞳道:「去,叫些下人過來!」
不多時,幾個護院健仆來到何瞳的閨院內:「小姐安好!」
「外面有人,去看看情況!」
「是!」
幾個護院抄著腰刀奔去,待門開,幾個護院警惕左右,回話:「小姐,是個娃子!」
聞此,何瞳趕緊跑出來,尋聲看去,果不其然,在自己府邸後巷的拐角處,一四五歲的娃子正在嚎啕大哭,何瞳跑到近前,還沒低身,就聞到一道騷臭味,一時讓何瞳噁心,但女子心性天生的柔愛,細眼看去,娃子雖然髒臭不堪,可是那張干黃的小臉實在讓人可憐。
最終,心性戰勝了嗅覺,何瞳跪身探臂,抱起娃子:「不哭,不哭!」
誰知這話一出口,娃子哭的更厲害,身後,一護院道:「小姐,這肯定是那些難民的孩子,一個時辰前全城驅逐難民,他怕是被爹娘扔了,要我說,你就別管他了,等會衙差過來,自會把他帶走!」
「說什麼呢你!」
原本憐心的何瞳聽到這話,不知怎的火氣暴漲,她回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護院臉上:「你沒有爹娘?你不是從孩子時長大的?眼下全城造亂不堪,你不管他,他能活過明天麼?」
「小姐,小的知錯了!」護院趕緊收聲,何瞳喘著粗氣,抱起娃子向院中走去,由於何瞳年不過二旬,還是閨中小女子,哪裡知道怎麼照顧孩子,手忙腳亂中,娃子越哭越厲害,倒是菊兒頓時反應過來:「小姐,相必他這是餓的,要麼給他些吃的!」
提醒中,何瞳餵小娃子喝了一碗安神湯,吃了幾塊酥糕餅後,沒一會兒,娃子便睡著了,至此,看著突然出現的娃子,何瞳犯難了:「菊兒,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幫他找找爹娘?」
「小姐,所有的官差、衙役都在奉郡守大人驅逐令,你這幫他找爹娘,根本不可能!」菊兒一臉犯難:「老夫人才遭際廟庵里的事,肯定很厭惡這些人,要奴說,您還是給他一些吃的,給些碎銀子,讓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