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辰看薛無塵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個死人。
當年他搬出皇宮之時便已與薛無塵結識。
那時候的薛無塵的名字叫做薛飛揚。
而他本人也像是名字一樣,神采飛揚仿若天下萬事萬物都入不得他的眼。
在安若辰的有意接觸下,他們二人結實並成了朋友,飲酒作對,研討詩書過得好不快哉。
後來因為政見不合,而薛飛揚又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便與他生疏了。 ??
為了表示對安若辰欺騙自己的憤怒,薛飛揚在和安若辰決裂後,便將自己名字改為了薛無塵。
安若辰自知理虧,也沒有去計較薛無塵的名字,依舊想盡千方百計的討好薛無塵,想要同他和好,卻始終不得其法。
奪嫡之時,他也曾修書去請薛無塵進宮輔佐他,可卻被薛無塵拒絕。
每每想到薛無塵留給他的那封書信「無才無德,無力為皇。」安若辰便覺得自己的心口被氣得生疼。
安若辰在他母后的輔助下成功奪位後,還想著讓薛無塵過來幫他的忙,卻再次被薛無塵拒絕。
這次的信上寫的什麼東西他連看都不想看,左不過都是罵他的。
安若辰也不知為何,薛無塵越是瞧不起他,他便越想要得到薛無塵的認可。
後來,庫巴犯邊,他憑著一股激進帶兵御駕親征,卻被庫巴人生擒。
直到這時候,他才真正領會到薛無塵的意思。
他確實是無才無德,他既不能慧眼識人找到能解決庫巴作亂之人,又不能親自將庫巴消滅,身為皇帝被人生擒後還不敢慷慨赴死,甚至為皇朝憑空增添了無數危機。
他竟然將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這一年在庫巴受折磨的時候,安若辰想到最多的便是當初薛無塵寫給他的話。
越想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在一次與手下取得聯繫的機會,安若辰便著人去薛無塵救自己,打算先出了庫巴再想後來的事情。
可誰知道,去請薛無塵的才剛剛在薛無塵門外駐紮,薛無塵便被靳青扛走了。
薛無塵怔楞的看著安若辰扭曲的臉,剛剛安若辰坐在背光的地方,他並沒有看清安若辰的臉。
可現在安若辰已經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前,安若辰的相貌也盡數展現在薛無塵面前。
薛無塵的表情有些複雜,他從沒想到,安若辰竟然傷的如此嚴重。
庫巴人不是想要錢麼,他大禹朝地大物博、有錢有物,這些庫巴人為何會對安若辰下次毒手。
薛無塵的喉嚨有些干癢,他動了動嘴唇「則之!」
則之是當初安若辰與他結交時給自己取的字。
聽到這陌生又熟悉的兩個字,安若辰的眼中極為憤怒,他拄著拐快步跳到薛無塵面前,一條殘腿用力甩到薛無塵臉上「別叫我。」他不需要人同情,就算是殘了,他依舊是大禹朝至高無上的皇帝。
殘腿的體積雖大,但力道卻是不夠,這一甩之下並沒有對薛無塵造成什麼傷害,只是讓薛無塵歪了歪頭。
安若辰站穩身體重重的喘著粗氣「朕說了,要同你玩個遊戲,你玩是不玩。」
薛無塵一邊用眼睛緊盯著安若辰,一邊下意識的問道「你要的賭注是什麼?」
安若辰發出桀桀的怪笑「我們賭命,賭你的命,安靖賾的命,還有那個奇怪女人的命,冷宮中就你們三人了吧!」
薛無塵已經消失了一年多的時間,而手下又告訴他說薛無塵在冷宮教導安靖賾讀書。
安若辰怎麼都想不通,到底安靖賾有什麼特別之處,能得到薛無塵的認同。
難道說,安靖賾便是薛無塵認定可以當皇帝的人。
若當真如此,那安靖賾便更不能留了,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薛無塵看著狀似癲狂的安若辰剛想要說話,卻見的外面紗簾晃動,隨後靳青扛著安靖賾如風一般快速衝到薛無塵旁邊吱嘎一聲剎住車。
安若辰嚇得直接向後坐去,卻被靳青一把抓住衣領提了回來。
安若辰站穩身體,直覺便想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