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寵多年,雖然是妾室,可是在丞相府中卻一直都威風八面,哪裡有這樣被人扒了面子的時候呢?
宋嵐看得起她,她才是個長輩,受了她一禮才叫無禮。
可若宋嵐眼裡,她只是一個在宋丞相眼前服侍的人,那也不過是個奴才秧子,如眼下受了她一拜又算得了什麼呢?
奴才不就天生該跪著跟主子說話麼?!
&大姑娘……」柔姨娘柔弱膽怯地退後了一步,眼角已經帶了一點晶瑩的淚花兒。
她隱隱感到宋嵐有些不同了,可是仔細想來,又似乎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後知道些規矩。父親抬舉你,你也不要忘了你的本分。」沈望舒沉著臉慢吞吞地說道,「素日裡給你幾分體面,莫非是叫你得意忘形的?恃寵而驕的東西。」她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顎,在柔姨娘那悲憤的目光里不悅地說道,「一個妾室出入角門也就罷了,本鄉君才得了太后娘娘與陛下的賞賜,還不開了中門?莫非連陛下與娘娘,你都不放在眼裡了不成?!」
她聲音並不尖銳,也不嚴厲,可是卻叫柔姨娘渾身都在顫抖。
魏王緩步到了沈望舒的身邊,眼裡帶著輕微的笑意,開口說道,「婢妾大不敬。只不知是沒見識,還是宋丞相有意對陛下娘娘怠慢。」
&說呢?」沈望舒與柔姨娘問道。
柔姨娘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她自然不敢給宋丞相招惹禍端,雖不知這為宋嵐張目的端貴青年是誰,可也見他一身威儀很不好惹,只好垂頭告罪道,「是婢妾……沒有見識……」
她實在丟臉到了極點,雖然勉強承認了自己的罪過,卻還是忍不住捂嘴柔弱地哭了起來。
比起方才領著無數丫頭婆子立在丞相府門前的威風凜凜,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算是婆子與丫頭們,眼見從前不大喜歡說笑的大姑娘變了樣子,也都訥訥不敢言起來。
&君剛剛出宮回府,就已經被人哭喪,倒是晦氣。」魏王這段時間對宋嵐的家事十分在意,自然也知道宋丞相府中是個什麼境況,且那日宋嵐坦言自己是叫人推了一把,就叫魏王在心中起了心思暗中查訪。
那日在宮中的勛貴官宦家的小姐雖然不少,可是與宋嵐都沒有什麼衝突,只有宋嵐的庶出妹妹宋婉兒有幾分嫌疑。大家之中的嫡庶之爭魏王十分清楚,本就在心中懷疑,再看到眼前這個柔姨娘暗中敗壞宋嵐的樣子,已然對宋婉兒起了惡感。
他記得宋婉兒就是這柔姨娘之女。
母親是如此,只怕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說如今宋丞相獨寵這個姨娘,憐愛庶女,這對母女日夜詆毀之下,宋丞相又對宋嵐能有幾分慈愛?
魏王想到宋嵐耿直坦然,卻又帶了幾分心機的模樣,到底有些心疼。
他從前還擔心她被人給吃了。
可是如今看著她費盡心機地抵禦著來自家中的惡意,卻更希望的是,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兒。
不是他不喜歡心機女子,而是想著,只有吃了苦頭,被人算計因此吃了虧,方才會不復單純。
她吃過多少暗算?
&不開中門?!堂堂鄉君,難道是你一個婢妾能隨意擺布的?!」魏王揚了揚頭冷冷地說道。
&位是魏王。」沈望舒感覺到魏王的維護,若是平常,她不介意狐假虎威,可是魏王對她的態度太熱絡,她願意將眼前這個人當做自己的靠山,可是卻並不願意魏王對自己多出什麼多餘的感情。
出身王族,又生得俊美絕倫,甚至還在朝中威勢赫赫,這樣的一個皇族,又怎麼會是良配?她連侯府的畜生都不願意有一點的瓜葛,更何況是一個皇家子弟?難道她還要去王府的後院兒去與無數女子爭寵不成?
鄉君這封號能糊弄尋常人家,在皇家面前可不值一提。
她心中嗤笑了一聲,臉上就冷淡了幾分。
魏王不明白她的神色為何變得有些清冷,心裡卻忍不住一緊。
&柔姨娘聽到這竟然是一位王爺,頓時露出幾分畏懼,起身叫人開了中門。
她見魏王隱隱將宋嵐護在身後的樣子,忍不住露出幾分嫉妒。
她的女兒宋婉兒生得清麗可人,可是卻連一個侯府子弟都得不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