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言出府已有幾個月了,後來安玖玖也跟著留書出走。安母不是沒想過派人去找,只是她一心以為兩人都是奔著葉素月去的,自然該是往雲山鎮那邊去尋,故而數月過去音信全無。
直到前些日子,接到安謹言派人送回來的書信,才得知他們去了永定。然而方把一顆心放下,便立即又懸了起來。因為書信中還提到,姜王已經承諾為安謹言與長樂公主許婚,長樂公主也會跟他一起回來。
安母心中是又急又氣,也不敢同蘇柔說這個事。雖然當初是蘇柔提出來讓安謹言出府的,但她哪裡不懂蘇柔的心思,若是讓她知道了這事兒,還不知會有多傷心。
那傻丫頭是她看著長大的,是個可人心的,只是她那不爭氣的兒子實在是不知道惜福。放著蘇柔不要,先是看上了葉素月,現在又惹上了什麼公主。
這是他們一個商戶人家能攀得上的親事嗎?平日裡一向省心的很,這婚姻之事卻要讓她操碎心。
這不,一聽說安謹言他們回府了,安母立即便差了丫鬟,去請安謹言到正房來,有事相商。
「母親。」安謹言攜著葉素月一同來到正房。
安母本要發作,見葉素月也在,不由得臉上青紅交錯,深吸口氣,清了清嗓子,疑惑道:「葉姑娘怎麼也來了?」
葉素月禮貌的笑笑,答非所問,「安夫人,許久不見您身子可還康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平白無故的安母也不好說葉素月的不是,遂耐著性子同葉素月虛與委蛇,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把安謹言晾在了一邊。
安謹言也不在意,拉著葉素月,尋了兩張椅子挨著坐了下來。
少頃,有丫鬟沏了茶過來,安謹言端起一杯清茶,輕輕啜了一口。
「不知母親叫我來所為何事?」
安母視線在安謹言與葉素月逡巡,最後目光在兩人始終交纏著的雙手上停駐,不喜的皺了皺眉。
「謹言,你寄回來的書信上說,陛下為你與長樂公主許婚,此時怎的你又同葉姑娘在一起?」
安謹言早料到安母會有此一問,挑挑眉,滿含笑意的看著葉素月,眼眸里泛著暖暖的流光。言簡意賅道:「月兒便是陛下欽封的長樂公主。」
「你說什麼?謹言,即便你再喜歡這葉姑娘,也不能拿這個隨便開玩笑。」安母詫異不已,面上是一臉的不信,狐疑的看著葉素月,對安謹言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有些生氣。
安謹言捏了捏葉素月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在意,一切有他。語氣平淡卻擲地有聲的對安母道:「是真是假,母親問問玖玖或者若白便知。孩兒向來不愛開玩笑。」
安母漸漸平復下心境,有些信了安謹言的話所言非虛,皺著眉頭生氣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謹言,你和公主之間實在不合適。索性如今只是許婚,尚未賜婚,你聽娘的,儘快與柔兒成婚。」看一眼葉素月,安母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想到安謹言的未來,又咬咬牙,補充道:「想來公主千金之軀,定然不屑與人共侍一夫。」
葉素月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隨即便想把被安謹言拽著的手抽出來。然而安謹言似有所感,跟著更是握緊了葉素月。正要反駁,卻見蘇柔不知何時站在了屋門口。
「聽說二表哥回來了,柔兒便想過來看看。」蘇柔怯懦的看著安母,待到安母點頭應允才踏著小碎步,緩緩進到屋子裡。
「謹言,柔兒我是看著長大的,我敢說這世間就沒有比她更適合你的女子了。」不等安謹言回話,安母便拉著小心翼翼的蘇柔坐到自己身旁,握著她的手心,詢問道:「若是姨母做主,讓柔兒嫁予謹言,柔兒可願?」
蘇柔臉頰微紅,低著頭,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
安謹言嗤笑一聲,「母親莫非當真以為我所說的是玩笑話不成?陛下已答應為我與月兒許婚,如今我若是娶了表妹,那不是在打陛下的臉?」
「那你把柔兒置於何處!她自幼便喜歡你,如今她寒症也痊癒了,你有什麼不滿的。」安母眼神凌厲,含著怒氣責問道。
安謹言只握緊葉素月,板著臉,瞥一眼蘇柔而後便認真的對安母道:「表妹曾答應過,若是我尋到心中所愛,她願意祝福我,不會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