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很快就發現,原來李壽並不是真正的威脅,實際上放眼全國,似乎並沒有什麼對手能危及自己的統治,這樣一想,心情瞬間輕鬆起來,可以安心享受權力帶來的榮耀了。
雖然不久之後,已故皇帝李班的娘舅勢力意圖擁立李班的兒子,但他們缺乏號召力,更沒有雄厚的實力,最終不了了之,李班的舅舅羅演和李壽的宰相上官澹,以及李班的母親羅氏全遭誅殺。
從此李期更加得意忘形,把朝政大權交給太監和自己的親信打理,不再詢問真正有才幹的元老級官員。田褒沒什麼本事,只因曾勸李雄立李期為太子,而讓李期印象深刻,如今貴為皇帝,竟對他十分寵愛,許多國家大計都與他商議。而這只不過是李期荒唐行徑的冰山一角罷了。
這樣的情形曾在許多國家上演,如今輪到了成漢政權的頭上,李雄當初與范長生苦心孤詣地打造起來的安定局面開始出現衰退的跡象,並一發不可收拾。
東晉王朝在陶侃死後,也一度陷入迷茫的境地,完全找不到務實能幹的良臣治理地方要務,清談掀起新一輪的高潮。
在這段時期像陶侃這種腳踏實地的官員當然也不在少數,只因清談的勢力更加龐大,所以整個國家都瀰漫著浮誇的妖氣。
所謂千人千思想,萬人萬模樣,清談固然不是所有人都由衷地喜歡,可是人們往往很容易被環境感染,當清談的風氣席捲全國,很少有人能耐得住寂寞而堅守自己的底線。不只是清談,其他任何負面情緒都極具傳染性,比積極的方面更能誘惑人心。
因此才有孟母三遷的故事流傳於世,著名的儒學大師孟老先生的母親,當初怕兒子被環境沾污,曾帶著兒子搬了三次家,一直搬到學校附近才坦然入住。不得不說,優雅安靜的環境為孟子後來的成就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的母親更是功不可沒。
拋開人群的傳染性不說,人際交往中的惡性攀比心態也助長了清談的猖獗。所以陶侃的母親就曾時常勸誡兒子一定要和比自己優秀的人交朋友,這樣未來才有不可估量的進步,如果和比自己還要差的人結交,那以後的上升空間已可以預見了。
孟母和陶母都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賢母,與後來歐陽修的母親和岳飛的母親一同並稱四大賢母。
溫嶠早逝,陶侃新死,東晉王朝很難再找到像他們這樣能幹的封疆大吏,國舅爺庾亮便重新被提到高位以接替陶侃,於334年6月29日升任征西將軍,假節,兼任江荊豫益梁雍六州軍區司令長官,併兼任江、豫、荊三州督導官,鎮守武昌。
庾亮自知才能有限,只怕很難勝任這麼浩大的工作,便延聘殷浩為機要軍事參議官。殷浩是陶侃左秘書長殷羨的兒子,以清談著稱於世,在民間很有名氣,又因家世顯赫,成了許多官員爭相結識的對象,再加上他自視甚高,往往故弄玄虛玩起隱居的把戲,竟成了令各個豪門垂涎的香餑餑。
此次延聘最終被殷浩拒絕,在他看來自己的價值遠不止此,還想待時而動。他曾有個經典的論述,當時有人問:「將要做官了卻夢見棺材,將要發財了卻夢見大糞,這是為什麼?」殷浩說:「官銜本就腐臭,所以將要做官而夢到死屍;錢財本是糞土,所以將要發財而夢見糞便。」當時的人都因此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儼然就是個東晉的巨星。
?他衣食無憂,又對國家危難和百姓苦難毫不上心,自然有大把的時間瀟灑,但東晉王朝卻沒有那麼樂觀,治理國家可不是單純靠扯幾句玄之又玄就能大功告成的。
335年正月1日,成帝司馬衍正式舉行加冠禮,從此終於成年了,但所謂成年也不過15歲的小屁孩,多年來生活在王導的陰影下已成習慣,什麼事都對王導言聽計從,甚至見面就下跪,沒有一點皇帝的尊嚴。
君臣無禮,在封建社會是非常嚴重的大問題,高級諮詢官本著職業道德經常提醒司馬衍注意自己的身份,皇帝尤其是成年的皇帝怎麼能老是向臣子叩拜,這簡直是不像話,最好是聽聽其他官員們的意見,好好治理國家才是正道,而不是被某個大臣操控。當然他實際說的時候不會這麼直接,但大概意思是這樣。
王導聽說之後深感厭惡,隨意找了個藉口把孔坦逐出宮廷,讓他擔任司法部長去了。
可憐的孔坦不能認清形勢,
第110章 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