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珀接到信息的時候,正準備入睡。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了,雖然如此,他躺在床上,卻遲遲合不上雙眼,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是林玉那張可恨的臉,一會卻又想起清晨的陽光里,那沾染著晶瑩露水的百合。
他側身躺著,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不知不覺的捏著抱枕。
肖立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一貫注重形象的主人不僅幼稚的揪著抱枕泄憤,衣襟也凌亂的敞開,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
這樣孩子氣的司珀,他已經快有五年沒有看到了。
肖立站了一會,司珀仍舊是那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模樣,他不得已,只好輕咳一聲:「咳……主人。」
司珀驟然回過神,他眨了眨眼睛,一時間還沒清醒。等到看見肖立垂手肅立的模樣,頓時坐起身來,詫異的道:「肖立?」
隨後他便變了臉色,不太高興的道:「你怎麼進來了。」
&常抱歉,」肖立首先道歉:「屬下接到了一個消息,不能定奪,所以想請您親自過目。」
&麼事?」司珀將散開的衣襟攏好:「是林玉又搞了什麼花樣了嗎。」
&不是……這個,」肖立難得遲疑了片刻:「屬下接到了一個來源不明的電話,根據調查的結果,似乎是從中東那邊,通過衛星直接轉入了內宅。」
司珀揪著抱枕的手一頓。
中東?怎麼跟那塊地方扯上關係。
&麼消息?」
&的哥哥,司召先生,似乎劫持了那位…立頓了片刻,尷尬的回想著蘇禾的名字,這才發現,他居然壓根就不知道。
&召?」司珀有一瞬間的疑惑:「他劫持了誰?」
但沒一會,他就從肖立那欲言又止的為難神情里看出了什麼,猛然反應了過來:「是她?」
「……是那位救下林先生的姑娘。」
司珀臉上的表情消失了,幾乎是在瞬間,那種少年人特有的柔軟氣質,就如幻影般消散,少年站起身來:「仔細去查查,給你信息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他隨意的拿過一件外套,連衣服也來不及換:「走吧,去她回來。」
……
…………
海風掀起風浪,晦暗的夜色之中,司召撫摸著臉頰,眼神有一瞬間的陰鬱,隨後便又笑嘻嘻的:「司珀,你怎麼來了。」
少年根本沒理會他,砸了他一個懷表之後,便朝蘇禾看去。
他冷淡而矜持的對蘇禾點點頭,一幅漠然的姿態。隨後才冷淡的道:「非常抱歉,二哥。」
他便伸出手:「請把懷表還給我吧。」
司召模糊的笑了一聲,他撿起懷表,握在手中把玩。目光在蘇禾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將懷表往桌面上一放,背著手走進了船艙。
蘇禾察覺到,司召的身影消失後,司珀很輕微的鬆了口氣。
這兩人居然是兄弟……雖然外表是有些相似,但她都已經連續碰見司氏三個人了,這概率也太離譜了一點。
這些念頭在蘇禾的心中翻滾著,但她卻沒有詢問。
司珀站在原地,既沒有跟蘇禾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飛機在天空盤旋著,過了片刻,肖立從機艙里探出頭來,艱難的喊著:「主人,風浪越來越大了,請您和那位小姐快回來吧。」
這句話就像個開關,司珀終於動了,少年走向她,髮絲在風中飛舞著,平靜的面容下沉默著無數言語。他走到蘇禾身邊,一手背在身後,身軀微躬,朝著她展開自己的掌心。
&
他說。聲音驟然放得輕之又輕。
&送你回去。」
「……謝謝。」蘇禾輕聲道,第一次主動伸出手,握住了司珀溫熱的掌心。肌膚相觸的剎那,她感到手掌底下似乎輕顫了一瞬。
隨後便是一股力量傳來,輕而易舉的將她牽引著,帶到了司珀的身邊。
一旦靠近,他們之間身高的差距便顯露了出來,這也是蘇禾第一次發現,司珀居然比她高這麼多。
他一隻手牽著她,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替她整理著披在身上的毛毯。
&住我的脖子。」司珀冷淡的說道:「抓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