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城退後,撞到了爐台,發出了一聲聲響,眼睛裡閃過一剎那的無措,那是他從來沒有接受過訓練的項目,他陌生的領域,讓他幾乎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她的味道,他的心跳,一切的一切,突然變亂了。
這一晚,紀悠然沒有留下來,她已經從幽然居搬到了報社分配的宿舍里,池城睡在自己的房間,那是他的床,可是躺在上面,卻都是她留下來的味道。
池城第一次失眠了,他也很少有這樣的體驗,以前在部隊,強烈的訓練程度讓他們幾乎是躺在床上就會睡著,可是現在床上充斥著她的味道,她也曾經躺在這裡,他滿腦子裡都是那個畫面。
從最開始的見面,她兇狠冷酷的表情,與他做交易的時候狡猾的神情,還有她站在玫瑰園下傷心沉默的眼神,他的記憶力很好,可是為什麼連她的每個情緒他都能記得那麼清晰呢?
她愛著另外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是他這次任務中的重要角色,池城想到這,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和其中一片深不見底的幽色。
樂縈恢復的很好,趕在中秋節之前出了院,照她的話說是一天都不想待在醫院裡了。
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是樂縈夢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夢想成真,她的感激真的不只是一點點。
所以為了慶祝她康復,她特意跟池城提議,要請紀悠然和米娜一起吃頓飯。
自從那晚之後,紀悠然就再也沒來找過池城,如今連沈彧都見不到她,池城更是見不到,所以聽到樂縈的提議,池城幾乎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這還是池城第一次主動聯繫紀悠然。
紀悠然接到的電話時候反應很跨長:「喲,池軍官怎麼有空聯繫我呀?」
以前池城特別煩這種油腔滑調的語氣,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如果以前,他一定會義正言辭的教育,說什麼要好好說話,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麼說話也沒什麼不好,他還有一點點懷念。
「這周五有空麼?樂縈說,感謝你為她的病幫了那麼多的忙,所以想請你吃頓飯。」
「周五啊,我不確定耶」
「那算了。」池城冷冷地說。
她自己說沒什麼朋友,現在連沈彧都不理了,她還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故意的!
「哎哎唉,我有空,有空!在哪啊?」
池城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說好了地點時間才掛斷了電話。
這是紀悠然第一次正式與池城和他的親人吃飯,她很重視,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準時到達了飯店。
結果剛走到包房門前,就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紀悠然臉色頓時一沉,合著不止是她!要吃飯的人還有米娜!
紀悠然氣的差點轉身就走,說的好聽,她幫樂縈找到了心臟,那個米娜是幾個意思?她幫了什麼?醫生照顧病人還不是天經地義的?
紀悠然推開門,包房裡的氣氛頓時一冷。
池城一直時刻注意著外面的動靜,看到她進來,心思一動,立刻就站了起來:「你來了,快坐。」
紀悠然坐到了池城的身邊,瞪了他一眼:「怎麼還有她啊?」
池城看了米娜一眼,理所當然地道:「她一直照顧縈縈,請她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啊。」
「切,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池城睨了她一眼,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挺有文化啊,還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你才是吧,還好意思說別人,喝水吧!」
紀悠然剛想發火,然後發現,他說的還真對,當初那個幫助樂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還真是她!
憤憤不平地拿起茶杯喝水,自己生悶氣,池城看著她忍耐的表情,彎了彎唇角。
米娜一直在和樂縈說話,卻時刻注意著池城的動靜,自從紀悠然進來之後,他的注意力就一直落在紀悠然的身上,樂縈叫了他一聲才反應過來。
米娜眼裡閃過一抹深思。
樂縈和米娜一直在說話,身邊坐著一個悶葫蘆,紀悠然低頭吃飯,池城看她沉默了一晚上,給她夾了一塊排骨。
「多吃點。」
紀悠然最愛吃排骨,看著碗裡的排骨,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你特意給我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