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平民?想當平民?莫非你選擇背叛於我的原因,就只是這簡簡單單的當一個平民嗎?」
淵蓋蘇文的表情很凝重,顯然像他這等層次很難理解小人物的悲哀。
他目光直直盯著琴姬,足足好半天后才緩緩開口,鄭重的道:「若你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完全可以和我明說,也許在別人眼中,我淵蓋蘇文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但是你在我書房之中伺候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並非那種涼薄之輩……」
他說著停了一停,沉聲又道:「比如你想當個平民這種願望,只要向我提出必然會被獲准。」
這話似乎說的有理有據。
琴姬也確實點頭表示認可。
但是琴姬點頭之後,忽然又搖了搖頭,輕聲道:「奴家並不懷疑您的大度,也相信只要提出請求必然會被獲准,可是,前提是要奴家開口請求……」
前提是要奴家開口請求!
琴姬這句話的聲音很輕,然而聽到淵蓋蘇文耳中確如黃鐘大呂,此人何等精明睿智,瞬間便明悟琴姬的意思。
他雖然胸懷大度,但他從未在意過家奴的想法。
也許當琴姬向他提出去除奴籍的請求後,他可以讓琴姬得償所願的達成夢想,但是究其根本原因,這事不是他的主動作為。
而琴姬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分明是說顧天涯是主動的行為。
果然只見琴姬目光如水,忽然朝著顧天涯屈膝一禮,然後轉回目光看著淵蓋蘇文,柔柔解釋的道:「顧先生和您不一樣,他同情我們這些小人物的苦楚!」
淵蓋蘇文看向顧天涯,語帶若有所思的道:「據說顧領主出身微寒,想來是親身經歷過苦楚的日子。也正是因為顧領主經歷過苦楚,所以才能對你們滋生出同情之心。」
他說著苦笑一聲,自嘲般又道:「而我淵蓋蘇文出身富貴,家族乃是高句麗五部之一,自幼錦衣玉食,人人敬我怕我,所以像我這樣的人,很難有機會體會到小人物的悲哀。」
這話讓顧天涯肅然起敬,語帶讚賞的道:「淵蓋將軍能發此言,將來必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官。」
淵蓋蘇文怔了一怔,隨即察覺顧天涯的話裡有話,登時反擊問道:「顧領主這話有些歧義,淵蓋蘇文不敢苟同,您應該說明我愛民如子愛的是哪個族群之民?我當一位好官又是當了哪個國家的官?」
顧天涯微微一笑,悠悠然道:「將軍既然說出這種反擊之語,豈不是早就猜到了顧某人的心思?」
淵蓋蘇文眼神一凌,無比肅然的道:「我永遠不會背叛高句麗。」
顧天涯仍是微微而笑,對於這種表態不置可否。
顯然他兩人仍在言語交鋒,話里話外都在打壓對方的氣勢。
一時之間,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
琴姬不愧是聰慧女子,見此情況再次開口出聲,看似是在繼續解釋自己背叛的原因,實則乃是幫著兩人打破僵局。
只聽這女子幽幽的道:「其實在三年之前的時候,並非是顧先生親自過來收服奴家,而是一位前來採買貨物的商賈,機緣巧合之下在街面上和奴家相見……」
「機緣巧合?」淵蓋蘇文沉吟一聲,隨即微微一笑道:「恐怕所謂的機緣巧合乃是籌謀良久吧!」
說著看向顧天涯,語帶譏諷又道:「甚至那位商賈,很可能是顧領主的親信秘諜,看似是來高句麗採買貨物,實則乃是在各個家族收買人手。比如我淵蓋蘇文的琴姬,就被這個商賈機緣巧合在街頭上碰見了……」
他這番話說的極其自信,似乎篤定自己的推測很準,哪知顧天涯突然哈哈一笑,搖搖頭道:「淵蓋將軍,你小覷顧某人也。實話跟你說吧,那位商賈還真不是我的麾下,因為,他並非是漢人。」
淵蓋蘇文登時怔住。
他眼中明顯有些不肯置信,轉頭將目光看向琴姬那邊,鄭重道:「琴姬你告訴我,那個商賈莫非真不是顧領主的人?」
琴姬輕輕點頭,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是的,將軍,那位商賈和顧先生沒有關係,他壓根不是您想像中的顧氏秘諜。」
淵蓋蘇文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苦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