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阻撓鹽鐵官營改革之事?」
劉據上下打量著渾身傷痕與鐐銬的樊原。
這個人在史書中沒有任何記載,不過杜周剛剛提到的小黃門王弼,劉據倒是有些印象。
他和黃門侍郎蘇文、小黃門常融等人,都是熱衷於暗中尋找自己的過失,在劉徹那裡告黑狀的近侍小人。
於是劉據追問了一句:
「那這個王弼呢?」
「此人前幾日因手腳不淨,竊取宮中御物被蘇侍郎抓了現行,已經被當場杖斃。」
杜周回答。
「這麼巧?」
劉據蹙眉,總覺得這件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杜周又道:
「此事宮中的人都知道,只不過那時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朝議之上,殿下應該也在為朝議做準備,因此並未關注。」
「嗯」
劉據微微頷首,心中暗忖。
王弼對外的死因是手腳不淨被蘇文抓了現行杖斃,如今劉徹命杜周將樊原送來博望苑,又特意提及王弼受了樊原賄賂構陷於他,懷疑樊原試圖阻撓鹽鐵官營改革之事。
由此不難看出,那所謂的「手腳不淨」八成是掩人耳目的說法。
至於將樊原送過來的原因嘛
自然是希望他順著這個線索繼續追查下去,搞清楚樊原的身後究竟還有什麼人,一舉將這個勢力連根刨起。
不過話說回來。
拷問這種事情廷尉貌似才是最專業的吧,劉徹直接命廷尉繼續去查不就行了麼?
將人送到博望苑來,總給人一種脫褲子放屁的感覺。
真是搞不明白劉徹這次又在打什麼主意。
難道是因為這件事還藏了什麼秘辛,劉徹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就讓他這個兒子來背黑鍋和罵名?
呵,我和劉徹還真是父慈子孝呢。
心中想著這些,劉據直截了當的問道:
「所以我父皇將他送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陛下懷疑此人試圖阻撓鹽鐵官營改革之事,更懷疑他身後還有更多的人牽涉其中,希望殿下徹查到底。」
杜周正色道,
「實不相瞞,在下官將此人押送過來之前,廷尉已經對其進行了拷問,可是此人嘴巴奇硬,咬死不認有阻撓鹽鐵官營改革之事的意圖,此前賄賂王弼構陷殿下,也只說是誤會殿下昏聵不仁,為大漢國祚與萬民將來著想,希望陛下對殿下行廢立之事。」
「方才陛下詢問起拷問此人的情況,廷尉只得如實將拷問得來的供狀呈上。」
「陛下看過供狀之後不滿,先是訓斥廷尉辦事不力,接著便命下官將人給殿下送過來,交由殿下處置。」
如此說來,劉徹這次似乎還真沒什麼壞心眼兒?
說起來,劉徹若只是想要樊原的命,又或是想要樊原三族的命,光是賄賂天子近侍構陷太子這一條罪狀,就已經夠夠的了。
可他顯然不滿足於此。
他相信自己的懷疑,想將藏於樊原身後的同黨全部挖出來,徹底連根拔起。
但問題是現在就連劉徹也不搞不清楚樊原的同黨究竟是誰,廷尉又撬不開樊原的嘴,使得他就算是想拿人開刀,都不知道該向誰開刀。
因此劉徹才想到了他這個時常不走尋常路的兒子,將人給他送了過來。
只是不知道劉徹此舉究竟是抱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還是真對他抱有十足的信心,相信他能辦成此事?
再者說來
「我又不懂刑訊,交給我處置有什麼用?」
劉據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見杜周沒敢隨便接話,他也知道不可能再將人退回廷尉,就算強行退回去廷尉也不敢接,只得又道,
「那就先將人關去後院吧,由你和你的人來繼續審問,直到審問出結果來為止。」
「諾。」
杜周應了一聲便率人將樊原押往後院。
劉據又囑咐了一句:
「對了,別再拷打刑訊了,莫讓此人死在我這博望苑,不吉利,那附近
第二百零三章 衛伉:殿下,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