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我已經來到工地上。事情,其實說大不大,但是關聯到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一個開運輸車的司機,在倒車的時候把挖掘師傅給撞死了。只是這樣的話,也就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然而蹊蹺的,是挖掘機師傅原本是坐在挖掘機裡面的。運輸車要把車子倒到挖掘機旁邊好裝廢土。只是,在倒車的時候,挖掘機師傅不知為什麼,突然打開車門探出半個身子。也正是探出身子那一瞬間,那個師傅的腦袋被運輸車尾部的貨箱撞得整個兒掉了下來。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工地上只剩下韋斌。那些個工人在發生事故的時候就已經全部跑開了。而其餘人,除了派出所幾名民警之外,就是我們公司的兩個高層。處理賠償,這已經超出了我跟韋斌的職權範圍。
屍體被一塊白布蓋住,而死者的家屬已經擺上香台開始哭泣祭奠。白布上,鮮紅的血液依舊不斷往外侵著。這一幕,看上去著實讓人有些心驚膽戰。
"啷個回事?"
我走到韋斌身旁開口詢問。而公司的那兩個高層正在跟死者家屬其中一位談賠償的事情,我也就沒有在這種時候去跟他們打招呼。
韋斌微微有些怪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卻是把我拉到較遠的一塊空地上。
事情經過很簡單,挖掘機正在堆積廢土等著運輸車過來裝載。只是挖掘廢土的時候,卻是發現廢土之中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掉落出來。他探出身體的目的,也是為了讓運輸車先停下來,等他檢查掉落的東西是不是挖掘機上某個部件。
經過是如此的理所應當,如此的符合邏輯。只是我卻不那麼認為。平常時候,即便是機械發生故障,師傅也不會探出身子出來叫停。尤其,是在運輸車還在行走的時候。這種初級的安全意識,我不相信那個開了七八年挖掘機的老師傅會不知道。
"是啷子東西曉得了不?"半響後,我才輕聲詢問。而我跟韋斌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昨晚的事情雖然我沒明說,但是韋斌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場的人,唯一感覺事情蹊蹺的估計也只有我們兩人。
"幾顆人骨頭,你要看哈不嘛。"韋斌為了緩和有些緊張的氣氛,半開玩笑的說道。只是,他話一出來,卻是發現並沒有那麼好笑。
工地上挖出死人,或者死人骨什麼的東西,都意味著邪門。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是應該請先生來做一場法,把那些個東西請走才能繼續開工的。
那幾顆骨頭,在工地上是沒法隱瞞的。不多時候,公司兩個高層就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算是我堂叔。(我當年二十二歲,能進公司中層其實很大原因是因為他。)
"劉晰,你跟小韋兩個安排一哈,今天晚上不動工了。把探燈掛起,晚上我找人來做場事情。"
我堂叔也姓劉,只是在工作的時候我都是叫他劉總。雖然公司都知道我跟他的關係,但是必要的避嫌還是要做的。
"劉總,怕是要請個有本事點嘞咯。慢點著哄哈!"我半開玩笑的說道。其實心裡在暗暗想著,最好是不好請到我那個沾親的韋先生那種。要不然,這場法事還成了一場走秀?
"老子幾大十歲鬧,還要你教按?這點你們招呼倒起,我先去忙晚上嘞事情。"我堂叔笑罵了我幾句後,帶著另外一個高層離開。
工地上,民警做了簡單的調查也開車離開。剩下的,除了依舊哭啼的家屬之外,就只剩下我跟韋斌兩人。
工地建設初期,條件是十分的惡劣。露天的工地上,只有一處小軍用帳篷搭建起來的臨時落腳點。而那裡,也只是為了給工人們做兩頓飯。平時的時候,除了廚師之外根本進不了第二個人。
而今天因為情況特殊,廚師早就跑沒影了。我跟韋斌兩人在裡面收拾了半天,終於騰出一張桌子擺在帳篷外面。
天氣格外的寒冷,我以為昨天的關係,軍大衣依舊還丟在對面山坡上。在一陣寒風吹過之後,我哆嗦的縮了縮腦袋有些乞求的看了韋斌一眼。
"老子看你啊點出息!走,我陪你去撿!"韋斌不用我開口,都知道我想要幹嘛。用他的話說,就是我還沒撅屁股,就知道我要拉乾的還是稀的。
青天白日的,雖然有些膽顫,不過還是沒有太多的害怕。跟韋斌兩人大步走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