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重建水師?」
眾人面面相窺了一下,一名中等身材膚色黝黑的中年漢子撓了撓腦袋不解的道:「大哥,朝廷重建水師就重建唄,關咱們什麼事?難不成咱們還能阻止不成?」
這名漢子名叫鄭芝豹鄭芝豹,是鄭芝龍的親弟弟,平日裡以打仗勇猛而出名。
鄭芝龍斜眼瞄了一眼這位弟弟,沒好氣的罵道:「你們啊,看問題還是這麼簡單,難不成你們就沒有仔細看看這支水師的統帥是誰嗎?」
「是誰啊?」鄭芝豹依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鄭芝龍輕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弟弟天生就這副樣子,看來這輩子是改不了了。他又將目光移到了另一邊一名穿著白色儒衫風度翩翩的年輕人身上。這個年輕人人名叫鄭松,是鄭芝龍的遠房表弟,同時也是他們這個團伙里有名的智囊。
鄭松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伸手接過了鄭芝龍手中的情報,沉吟了一會才抬頭對鄭芝龍道:「大哥,你擔心的不是朝廷水師,而是這支水師的游擊將軍吧?」
「不愧是阿松,腦瓜子轉的就是快。」鄭芝龍讚賞的看了鄭松一眼這才對眾人說道:「你們以為我在擔心朝廷的水師嗎?不……我擔心的是統領這支水師的人啊。」
鄭芝豹接過情報看了半晌還是不明白,悶聲問道:「大哥,你說了這麼多,那這個傢伙到底是誰啊?」
鄭芝龍斜眼瞪了這個頭腦簡單的弟弟一眼,輕嘆了口氣搖搖頭:「你呀。難道忘了昔日劉香手下最讓咱們頭疼的那個人嗎?」
鄭芝豹想了想,最後突然大聲喊了起來:「難道是那個郭靜賢?」
鄭芝龍點點頭:「正是他!」
「原來是他!」
「這個郭靜賢竟然沒死?」
「這個雜碎竟然還活著!」
眾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人氣得是哇哇大叫,但更多的人則是心中都冒起了一股寒氣,只要是經歷過三年前那場慘烈的大海戰的人都不會忘記那位手持雙刀帶著一百多名死士在他們的船隊中殺了個三進三出的那名悍勇之士。就在那場海戰中鄭芝龍失去了他心愛的弟弟,更損失了五千多名精銳手下和兩百多條戰船,這一仗鄭芝龍雖然消滅了他最大的對頭劉香,可也大傷了元氣,雖然經過三年多來的休養生息已經回復了實力,可一想到當時那種慘烈的戰況即便是鄭芝豹這樣自詡悍勇的人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過了一會。鄭芝豹才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哥,這個郭靜賢既然是劉香餘孽,那就不能留他了,不如我們派人過去將他給滅了吧?」
「對,這個郭靜賢當初可是殺了咱們不少的弟兄。當初二爺就是被他給抓住的!」說這話的人是一名臉上有疤的中年漢子。
聽到這裡,鄭芝龍眼裡就浮現出一絲仇恨的目光,雙手緊緊的抓著椅子的扶手,由於太過用力以至於發出了隱隱的咯吱聲。三年前,鄭芝龍最疼愛的二弟鄭芝虎就是被郭靜賢帶人給抓住,然後被劉香親手給裹上了漁網後丟下了大海,最後劉香自己也舉槍自裁了,鄭芝龍至今也忘不了二弟被扔下海時那絕望無助的眼神。
「怎麼滅?」一旁的鄭松搖了搖頭。「現在的郭靜賢可是跟咱們一樣是朝廷的命官,聽說還被封為游擊將軍,我們若是大張旗鼓的派人殺了他豈不是形同造反?再者說了。山東新任巡撫乃是鼎鼎有名的忠勇侯岳陽,此人麾下擁有精銳十數萬,就連滿清韃子都被他打得抱頭鼠竄,我們若是殺了他的人他豈會善罷甘休!」
「那怎麼辦?難道二叔的仇咱們就不報了嗎?」說話的是一名十四歲左右的俊朗少年,此人名叫鄭森是鄭芝龍的次子,因為其母田川氏是日本人。所以又名田川次郎左衛。鄭森為人聰慧機靈有勇有謀,深得鄭芝龍的喜愛。因此也被批准參加會議。
眾人又商議了一陣,但意見卻不能統一。有人叫囂著要立刻動手,有人卻說要冷靜下來大局為重,畢竟現在他們已經穿上了官衣,不能再象以前那樣隨心所欲肆意妄為了。雙方誰也不能說服對方,最後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鄭芝龍,等待著首領的最後決定。
鄭芝龍此時的心裡也是天人交戰,從感情上將他自然是恨不得立刻派人把郭靜賢砍成十八段為自己的二弟報仇,但從理智上將他卻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