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狐妖

    出賊,是邊軍流傳多年的暗語,寓意是目標出現,立刻動手。

    無論上馬迎敵還是下馬捉寇,只要將官喊出這兩個字,必須義無反顧發起衝鋒,違令者斬!

    配隸軍養馬小卒亦是如此,李桃歌拎起木槍,健步鑽出草垛,動作已然夠快,沒想到小傘比他還快,等李桃歌才邁開腿,衝出了一丈有餘。

    兄弟們常在一起操練,配合嫻熟,以金牌斥候牛井手臂為方向,彎腰,矮身,形成三角之勢奮勇前沖。

    幾人屏氣凝神,只有靴子踩踏在雪地的細微聲響。

    天地一片灰白,黑影顯得那麼刺眼,越來越近,觸手可及,李桃歌將心提到嗓子眼兒。

    跟人都沒交過手,更別提狐仙,萬一這妖物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哥幾個恐怕沒人能安穩回到大營。

    好在有小傘跟牛井沖在最前面,壯了他的膽,怕歸怕,腳下沒軟過半分。

    合圍住那團黑影,刀光劍影架起,老孟高聲喊道:「跑不了了,給亮!」

    火鐮和火石猛烈碰撞,點燃了油浸過的火把。

    火光照在那團黑影上,李桃歌呆住。

    這哪是狐仙?


    三個大老爺們正在扛著一頭捆好的驢,眼神惶恐望著天降神兵。

    其中一人,正是前些天將他差點打死的潑皮薛四,另外兩人,也是參與毆打他的混混。

    老孟抄起火把,在幾人臉上掃了一遍,冷笑道:「我就知道有人打著狐仙的旗號,在偷雞摸狗。先把驢放下吧,怪沉的,把哥幾個累壞了,不得跑到鹿將軍面前告我一狀?說我老孟不敬功勳遺孤,那可是挺大的罪名。」

    薛四雖說壞事做絕,但頗有豪氣,丟下驢,揉著肩頭傲慢說道:「既然是栽在你們手裡,老子認了。驢是我偷的,跟這倆兄弟沒關係,先把他們放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玉竹哼了一聲,不屑道:「還挺講義氣。」

    老孟板著臭臉,冷漠道:「你說放就放,當銳字營是你薛家私軍呢?!薛四!今天這頭驢是你偷的,人贓並獲!前些天丟的那些牛羊,也是你乾的吧?編造狐仙傳聞,傳的滿城風雨,其實就是為了渾水摸魚,好把偷盜罪名嫁禍到狐仙頭上!薛老四,你也是忠烈之後,怎麼就知道禍害百姓,九泉之下怎麼有臉見祖宗!」

    薛四滿不在乎一笑,挺有光棍風範,「愛怎麼瞎編就怎麼瞎編,愛定什麼罪定什麼罪,你是官,我是民,斗得過嗎?薛四一人做事一人當,主意是我出的,事是我逼著他們幹的,把這倆人放了,老子啥罪都能扛。」

    老孟胳膊肘戳了戳李桃歌,後退幾步,悄聲道:「老子給你出口氣,先把他腿打斷,再丟到大營里,交給上面處置。頭一棍你先來,打死了都沒關係,我就不信鹿將軍能不護著自己的兵,袒護這些雜碎。」

    望著薛四桀驁不馴的刀條臉,一幕幕屈辱浮現,李桃歌抿緊嘴唇,咬著後槽牙說道:「孟頭,他是忠烈之後,鎮月大營里有好多人跟他爹和哥哥是故交,打壞了,會給咱帶來麻煩,再說偷盜罪名不大,動用私刑不合適吧?」

    老孟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恨鐵不成鋼道:「這傻孩子,沒長腦子?知道罪名不大,所以才先打斷他的腿,要是罪名大的話,直接押回去砍了!將軍大人不愛管閒事,王寶校尉又降成了教頭,咱們銳字營群龍無首,愛咋干咋干,其它三營的校尉跟薛家都熟,十有八九是賠償村民損失後不了了之,再不報仇,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李桃歌皺起眉頭,憂心忡忡道:「鋒銳亢烈四營本就不合,整日勾心鬥角,再把薛四打斷腿,恐怕會引起大亂。不如……讓他賠完牛羊的錢,放了吧。」

    「啥?!」

    老孟踹了他屁股蛋一腳,咬牙道:「你這孩子是不是被打成憨兒了?!別人把你往死里弄,你還替他說情,腦袋被驢踢了吧!」

    李桃歌無所謂笑道:「孟叔,我給你說句實話,那天王校尉想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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