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念被鬧鐘聲吵醒時,床頭邊放著一把冰冷的長劍。
她嚇了一跳,倒吸口氣,長劍下方赫然放著一張竹籤,「大晉,長豐將軍,段嶄所用佩劍,今日自願送給神明,謝神明救我三十萬大軍。」
這字跡不是祁御的,連日來的接觸,她已經能一眼看出祁御的筆記,那龍飛鳳舞一看就是練過的,不似眼前這個,像三歲孩童所寫。
「你是怎麼大將軍把貼身佩劍送給我的?」
宋念欣喜的不得了,不是因為又能去換錢了,是從前收到了無數珍寶玉器,當真沒收到過冷兵器。國家博物館既然在恢復野史文化,那麼大將軍的佩劍當是很重要的。
宋念當即聯絡周伯,並先把寶劍照片傳過去。
周伯還未回答,祁御柔軟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段嶄此人雖然刻板固執,但不是不懂事故之人,得知神明已答應救助,便主動問及貢品,所以,念兒放心收著。」
雖然這其中少不了他這張巧嘴的巧言令色,忽悠的成分很大,但至少段嶄聽進去了。
而唯一的要求便是,待他回到京城,將他存放在太子府的七星劍送給他。
七星劍是他十八歲弱冠之年,師傅花重金請江湖第一鍛造師打造的上好寶劍,江湖上的劍客們人人想得到的寶貝。
段嶄是個武痴,除了武學方面,最痴迷的就是兵器。
祁御隱晦的建議相當於砸中了他的心頭好,自然答應得爽快。
「昨晚上我就聯絡好了菜農,三十萬人的口糧不是小數目,他們要向周邊糧倉調貨,和從前一樣,要分批傳送。」
宋念收拾好一切,今天是軍訓的最後一天,她不能缺席,而宋氏集團那邊,秘書剛剛也打來電話要召開每月例行一次的董事會。
「祁御,晚些時候,還得幫我個忙。」
祁御知道自己的事情耽誤了念兒,他向段嶄告了假,回到營帳里仔細揣摩宋氏集團的一切事務,好在用得著的地方,儘自己微薄之力。
帝京。
位於長安街頭巷尾的一處小院被人打掃的格外別致清爽。
只見院落西側一顆桃樹長得極其茂盛,桃樹邊上是一張鞦韆。昨夜的帝京下了初雪,雪花落在桃樹上,仿佛給樹杈鍍了層銀裝,粉紅色的桃花瓣上被白雪覆蓋,竟有種梅花傲骨的即視感。風一動,花瓣紛飛,夾雜著雪花,簡直美極了。
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一路延伸至庭院口,樸素但不失韻味的宅子不大,一位老者一頭白髮坐在榻前,手中拿著一支朱釵,面色悲傷中又仿佛洋溢著幸福。
他在睹物思人,可惜無論如何思舊,人都回不來。
「師傅。」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院子裡卻沒落下腳印,便見一年輕男兒自上而下越進屋門。
「師傅,大師兄邊關來信了。」
男人聞言並沒急著抬眸,而是仔細的將朱釵存放到精緻的匣子內,聽徒兒又重複了句剛才的話,這才抬起頭來。
「不過是信,有何可急的,念來便是。」
原來他並非老者,那張俊朗的臉俊朗剛毅,抬眸的瞬間頗有下士風範。可偏偏是那一頭白髮,從背後看去,讓人不覺神秘又悲涼。
「這信,徒兒不能念。」
小徒弟猶豫著,還是將信遞給他,「大師兄信面上寫了,旁人看不得,我不敢。」
段硯不屑的哼了聲,將信取過,下一瞬,他起身,披上大氅疾步而出。
「去沈府。」
沈騫今日不當值,原本想好好歇息一番,下人來報,段硯求見。
誰不知道段硯於十年前可是江湖第一盟主,但從其妻病故而亡後,便辭去盟主身份只守在家中,閉門不出。
連皇上都幾次派他請段硯入宮,統領禁軍,護他周全都遭拒絕,今個兒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段老前輩!」
見到段硯的霎那,沈騫淺雙手抱拳,向他作揖,態度十分謙卑。
絕不是因為他曾傲人的身份,也不是他那一身高昂武藝,是曾經,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曾親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