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上,在她心裡,最重要的不是自己。
怎麼會有這種人?
不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鍾離嫵瞥了伍洪文一眼,語氣不摻雜任何情緒:「至於你,好自為之。只管放心,回到南楚之後,她不管是怎樣的處境,都不會再認識你——你沒幫她將春秋大夢做成真,她不找你要回銀子已是難得。
「再有,管好你的嘴,你沒見過我和蘭綺。有生之年,我得空會回去轉轉,要是聽聞你與外人說起我們,我會殺了你。」
女子嘴碎些是隨處可見,男子要是嘴欠,實在是多餘活著。
伍洪文聽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起一個人的生死,不由得心生寒意。
這時候,季萱的情緒完全崩潰,先是不出聲地淚如雨下,隨後則是失聲痛哭。
鍾離嫵用食指撓了撓眉毛,「我急著回客棧,告訴我還有誰是仇家。」
季萱繼續痛哭。
鍾離嫵站起身來,舉步往外走。
「你、站住!」季萱的哭聲戛然而止,抽噎著道,「我日後提起你絕不會有好話,因為你枉顧家族覆滅,不肯讓你的家族再度出現在帝京的官場、富貴場——你明明可以做到,但你不肯!我就算到了地底下見到你的爹娘,也會跟他們數落你的不是!你就是沒腦子的不孝的東西!為了一個男人,你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要了!你就是一個白眼兒狼!」
該說的正事隻字不提,卻只說這些廢話。鍾離嫵倏然轉身回眸,明眸閃著寒光,仿若被冰雪浸潤過,語氣倏然轉冷,並且透著滿滿的嫌惡:
「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麼?懦弱、自私、無能、偏執,說你是瘋子都是抬舉你。
「你在兩家覆滅的時候,與如今的我一般年紀。那時候朝中有人願意幫你,條件是要你嫁給他,你不肯,反倒把人得罪得不輕。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一點我不認為你做錯,但你曾經的謀劃是什麼?要我嫁給一個你選定的男子,按照你的計劃重獲榮華富貴——這跟你當初的際遇是否相仿?唯一的不同,是你比那男子更卑鄙。他是要娶一個女子,並且願意付出些代價。可你呢?你自己做不到犧牲一輩子,卻想要犧牲你外甥女的一輩子,並且從中得到好處,安享富貴榮華,這是畜生才做得出的事!」
季萱身形顫抖起來。她從來不知道,鍾離嫵竟了解她的陳年舊事。犀利的言語如刀,狠狠刺在她心口,幾乎讓她窒息。
每個人都有軟肋。季蘭綺是鍾離嫵的軟肋,往昔一些事則是季萱的軟肋。不到一定地步,鍾離嫵不會往季萱心口上捅刀子,那些荒唐的打算畢竟沒有成真,挖苦幾句自己又得不到好處。然而季萱再度拿鍾離淵夫婦說事,讓她心頭火起,索性把那層窗戶紙戳破:
「動輒就說你到地下見到我爹娘要怎麼說我不孝,那你敢不敢跟他們說你做過的種種?你又怎知他們是否在天有靈,早已知曉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若如此,你到了地下,怕不怕遭報應下十八層地獄?
「這天下的父母,除去本性就如牲畜的,所有人在離世之前,只盼兒女活下去,愜意、安好的活著。更何況,我不會辜負鍾離家么女的身份,該做的都會做。
「你這些年像個瘋子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要復仇、復仇,因何而起?你在閨中愛慕的是我五叔,可我五叔有兩情相悅之人。你求我爹娘成全你,我爹娘不肯做棒打鴛鴦之人。
「你呢?轉頭就求著娘家把你許給了我堂叔。這就是年輕時候的季萱做過的好事。你心裡到如今還在恨著我爹娘吧?不然你沒道理讓我多年頂著個庶女的身份。人在世時你奈何不得,不在世了便折辱他們的女兒。無恥。
「你到如今還在惦記我五叔吧?可惜,我五叔不論生死,他眼睛都不瞎。他愛慕的女子,一定比你強了百倍。你的情意之於他,是個污點。」
季萱痛苦地彎了身形,雙手捂住臉。
鍾離嫵視若無睹,「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是我在啟程之前通過幾個下人得知。在你跟前當差的老人兒,只要有點兒腦子的,對你都存著異心。因為你只會用銀錢辦事,卻不會用人心換人心。
「你到此刻還不知輕重,小丑似的自說自話——那我就讓你醒醒,把你那張虛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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