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朦朧,遮住了視野,也遮掩了日軍哨兵的偵查。
傾盆的大雨下,天色又剛剛放亮,沁河岸邊的泥土一片泥濘,這般糟糕的環境下,日軍哨兵也是人,整整齊齊地佩戴著雨衣,卻被這嘈雜的環境影響,雨衣縱然可以隔開雨水,仍舊濕潤潤地與皮膚貼合著,心情自然煩躁,沒有哪個哨兵願意碰到這樣的鬼天氣。
若不是職位不允許,處在西北處高坡的那位日軍哨兵說不定就會放棄放哨,然後衝著讓自己來放哨的那位長官大罵:這樣的鬼天氣,畜生都不願意出門,敵人怎麼可能會偷襲?放哨純粹就是多餘。
漢奸狗倒是有不少,可惜,日軍信不過他們,放哨這樣重要的事情還是得日軍士兵親自來。
被暴雨淋的有些麻木的日軍哨兵一直將臉對著那暴雨濛濛的江面,他絕沒有想到,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下,敵人居然從沁河的上游摸下來了。
最近的一處可以隱蔽的土坡離了日軍哨兵還有三百多步。
幹掉哨兵的任務,原本段鵬是準備交給周大牛的。
可韓烽卻笑著攬下了任務,「很久都沒有幹過這樣的事了,段鵬,大牛,這次就讓我來吧!」
「團長,俺跟你一起去。」
韓烽笑道:「段鵬,你小子還怕我完不成任務不成?兩個人,目標就大,更容易暴露,這樣的道理你會不懂?」
韓烽說著,不容置喙,見遠處的日軍哨兵仍舊面朝江面,迅速地翻過土坡,無悄無聲息地摸過了出去。
段鵬連忙低聲下令道:「所有人把槍口給俺對準日軍哨兵,一旦有任何意外,不惜暴露,第一時間將敵人槍斃。」
「是。」
眾人應聲,大家都看得出來,對於韓烽親自出手,段鵬很是擔心,他是太擔心韓烽的安危了。
可韓烽是什麼人,在沒有當團長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這些都是段鵬聽說過,卻不能感同身受的事情。
周大牛道:「隊長,你不用太擔心了,三哥的身手咱們都清楚,不可能出事兒了。」
包太平同樣在笑,「是啊,隊長,講句你不愛聽的話,就是你親自動手,也絕不可能比團長做的更出色。」
段鵬愣了一下,透過雨幕,他看到自己身旁的這群戰友的臉龐上寫滿了對團長韓烽的信任。
這是一種他期待已久的信任,可惜很少在這些戰友們身上看到,就是當年他和突擊隊的第一次的磨合期,中央炮樓被拿下的那一刻,大家的臉龐上湧現出來的信任也遠不足此刻的十分之一。
拋去這些雜念,段鵬繼續把視線放在已經摸近小半距離的韓烽身上。
日軍哨兵對此仍舊沒有半分察覺,此時此刻,時間就是一切,韓烽儘量彎著腰,輕著腳步快速的向前移動。
沒有人知道這日軍哨兵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把臉扭過來,韓烽必須得趁著雨衣遮擋住日軍哨兵側翼視線的絕佳機會出手。
否則,一旦這日軍哨兵稍稍地側過身子來,在這空曠平坦的地勢下,任憑韓烽如何的神通廣大,也會在第一時間被這日軍哨兵看到,繼而暴露。
韓烽此時此刻就是在賭,在賭這名日軍哨兵不會扭頭。
一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雙方離得越來越近,在遠處土坡後觀察的段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三十步……韓烽繼續摸進。
日軍哨兵站著的西北角高坡是此處空曠的制高點。
這土坡相對於江面來說,得有三四丈高,韓烽當然也可以通過土坡,繞到日軍哨兵的背後,然後再繼續摸進。
只是那樣的話,一來太費時間,二來不確定因素太多,誰也不知道在土坡的另一面,是否還會有敵人的哨兵存在。
……二十步……韓烽稍稍側步,借力快速的衝鋒,他的腳尖迅速的點地,只是在真正接近地面的時候又會有一個短瞬間的滯緩,以至於腳尖接觸,在地面上快速地前行,仍舊沒有發出什麼動靜兒。
十步,韓烽已經借著上沖的力道,向著傾斜度接近45度的土坡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