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徐彥卓是不準備摻和的,但是他看出來了,張壽增實在難以說服李順廷,畢竟隔行如隔山,要論這做生意,張壽增的確不是李順廷的對手,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親自出馬了。
李順廷聽了徐彥卓的話大吃一驚:「公子,不知你何出此言?」
「大掌柜是見過世面的人,你可以聽我給你說說。看看是否有道理。」
「公子,您說!」
徐彥卓笑了笑:「眾所周知大盛魁對俄蒙最大的生意就是茶葉,大盛魁為了打開銷路,採取了賒銷茶葉給俄中小商人的辦法,待他們將茶葉售出後,再返還茶款。不料有些俄商是故意拖欠不還欠款,有些中小俄商因經營不善還款無望,大盛魁因此賠累甚巨。三年前,俄國政府又突然違背兩國茶約規定,對在俄華商征以重稅,以排擠在俄經商的中國商人。大盛魁遭此打擊,俄國的茶葉市場已基本喪失。可自從俄國西伯利亞鐵路全線通車,俄商經海參崴轉鐵路運輸不僅費用低,而且極為便捷,大盛魁對蒙古的茶葉貿易也難以大規模進行了。大掌柜,我說的可對?」
李順廷默然不語。
徐彥卓接著說道:「近兩年,歸化進來了許多洋行,其中有真的,也有空手掛牌的假洋行。凡大盛魁從前所做的生意,這些洋行幾乎無一不做。這些洋行深入蒙古、新疆等地進行活動,且享有許多特權,大盛魁的市場日益縮小,業務也一天天衰落下來。大掌柜,我說的可對?」
李順廷面無表情。
徐彥卓繼續說道:「大掌柜為了商號,拒絕了財東們在商號隨意食宿和強送子弟入號等無理要求,因而與財東矛盾加深,內耗過大,大盛魁已經回力無天了。大掌柜,我說的可對?」
李順廷聽罷依然不語。
「如果不是看在大盛魁是個幾百年的老字號,我完全可以不聞不問。不出五年,大盛魁將不復存在。就算還在,那也是苟延殘喘。」
段履莊在一旁見徐彥卓將大盛魁貶得一無是處,撇撇嘴道:「大言不慚!」
徐彥卓衝著段履莊笑了笑:「還不止這些呢,我剛才所說的,只是大盛魁目前面臨的窘境。事實上,在不久的將來,大盛魁將會遇到更大的前所未有的挑戰。」
李順廷倒也沉得住氣,他謙遜地對徐彥卓說道:「小公子,您繼續說,在下洗耳恭聽!」
「大盛魁的生意主要是在蒙古新疆和俄羅斯,其中蒙古的生意占了百分之八十。雖然俄羅斯生意一落千丈,蒙古的生意也大不如從前,可現有的蒙古生意還能維持。假如,我告訴你,三年之後蒙古的生意將會被我壟斷,大掌柜將做何感想?」
段履莊越發地不屑了:「被你壟斷?你這是危言聳聽。」
「恐怕你們聽說了,蒙古正在修建張庫鐵路,除此之外,還將修建庫侖到烏蘇雅里台,歸化到科布多的公路。等公路和鐵路都通車之後,我的新店號將用汽車和火車運送貨物,如果大盛魁依然用駱駝,你說還競爭得過我嗎?蒙古的生意豈不是要被我壟斷了?」
項天城在一旁聽了徐彥卓這一番話,心中不由覺得一陣黯然。徐彥卓看在眼裡,卻故作不知。
段履莊在一旁不服氣道:「既然你能用公路鐵路運輸,我大盛魁也照樣可以,你憑什麼壟斷?」
徐彥卓點點頭:「這話不假,雖然同樣是用鐵路公路運輸,可我的成本要比你們低得很多,你怎麼和我競爭?」
「為什麼你的成本要比我們的低得很多?」
「因為這鐵路和公路我都投資占了股份,其中這鐵路我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公路就更多了,我至少占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
「這怎麼可能?」段履莊驚呼道。
「怎麼不可能?你可以去打聽打聽,鐵路目前正在修建當中,民生公司早已經投資入股了,這公路雖然還沒有開工,但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人力股。」
段履莊越發地感覺不可思議。「民生公司投資入股,和你有什麼關係?還有這百分之五十的人力股……」
「好了,履莊,你閉嘴吧。」李順廷打斷了還想往下說的段履莊,然後起身朝徐彥卓深深地做了一個揖:「徐公子,在下有禮了!」
徐彥卓見李順廷認出了他,也不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