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進門之後,岩井英一依舊西裝革履,道貌岸然,頭頂沒有一根亂發,身上沒有一點皺褶,如果不是靜靜地在門外等了個把小時,凌風絕對看不出來,他可是剛剛從女人溫柔之鄉里起來的。
凌風畢恭畢敬地把對袁殊的監視記錄,雙手遞到岩井英一面前,岩井英一接過之後看的非常仔細。而在此前,他也仔細地看了同樣一份記錄,那是袁殊寫的,內容是凌風昨天一天的一舉一動。
兩個來自中國的特工,在完全不知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下,互相監視著。
岩井英一看過之後,把記錄放進抽屜,微笑道:「怎麼樣,昨天和倩倩小姐過得還好嗎。」
凌風佯裝窘迫地說道:「哦,對不起,我......沒和她在一起過夜。」
「為什麼。」
「因為英子小姐上我那裡去了。」
「哦。」岩井英一愛昧地說道:「嗯,看來英子對你一往情深呀。應該說,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你應該好好珍惜。」
「我......」凌風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生,有一件是恐怕你不知道,鈴木善信並沒有離開上海。」
「怎麼可能。」
凌風掏出鈴木善信的字條遞給岩井英一,岩井英一看後眉頭一皺,雖然英子在電話里跟他匯報過,但看到鈴木善信那熟悉的筆跡時,他還是感到有點惴惴不安。
「從遞給你字條後到現在,他還找過你嗎。」岩井英一問道。
「沒有,但我卻發現了他。」凌風說道:「就在我早上準備趕來向你匯報的路上,我跟蹤他到了一個弄堂里,那裡有一個小院子,等他進去後,我悄悄地上瓦,聽到他正與其他四個人,在善良暗害你的計劃。」
「哦。」岩井英一有點不信。
「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結果我們動起手來,其他四人都被我打死,而他卻跑掉了。」
岩井英一瞪著一雙匪夷所思的大眼看著凌風,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還不知道那四人是日本的忍者,但卻清楚鈴木善信是黑帶六段高手,比佐藤還要厲害。佐藤在憲兵隊謾罵中國人是豬的時候,連冷世東都克制不住了,凌風居然能夠忍氣吞聲。
岩井英一忽然感到面前的這個中國年輕人,有點高深莫測。
「你是說,鈴木善信在你面前倉皇逃竄。」岩井英一一臉驚愕地問道。
凌風馬上反應過來,岩井英一一定知道鈴木善信會功夫,但卻不清楚自己也會,所以才感到疑惑不解。
「哦,」凌風解釋道:「是這樣的,他們當時都是赤手空拳,而我手裡有你送給我的手槍。」
岩井英一這才恍然大悟,笑道:「呵呵,我還以為你是江湖高手呢。」
「我小時候也學過一些花拳繡腿,但要是和冷世東比起來,那就天壤地別了。」
「這樣吧,」岩井英一說道:「最近你自己要格外小心,遇到鈴木善信可以格殺勿論。另外呢,我也會讓井上公館以及吉澤、秋尾他們全力緝拿他。」
這正是凌風所需要的結果,只要岩井英一派出其他的力量對付鈴木善信,他就可以以逸待勞了。
「謝謝先生。」凌風說道:「如果沒其他什麼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岩井英一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電報稿紙,遞給凌風:「你看看這個。」
凌風看過之後一驚,心想:這個漏洞可大了去了。
他上午在給郝倩倩通話之後,郝倩倩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本來準備跟他通氣,合計一下如何應付岩井英一,沒想到凌風卻掛了電話,等她再撥過去的時候,凌風已經離開了電話亭。
原來為了幫助凌風擺脫血洗黃門和玉樹的嫌疑,郝倩倩以玉樹的名義向軍統發出過一份電報,聲稱血洗黃門的事是玉樹幹的。
可後來,郝倩倩又以替夫報仇的名義,承認血洗黃門是她乾的,現在岩井英一拿著這份電報問凌風,其用意再明顯不過,就算郝倩倩不是玉樹,至少也是軍統特工。
凌風把電報往桌子上一放,冷靜地說道:「先生,從個人感情出發,我認為這是軍統特工玉樹在掠人之美,謊稱血洗黃門是他幹的,以便向上級邀功求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