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散修從從東介國飛來,著實將斷流城軍民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妖兵繞行偷襲,待到聽說來者全是人類時才放下心來,立刻興致勃勃地將兩撥「仙人」進行比較。
見慣了道士們每天中規中矩的御器飛行,初來的散修的確令人眼前一亮,總數百餘人,坐騎就有數十種,從鳳凰、麒麟、龍到長達兩三丈的蜈蚣,都讓地面的觀者高呼大開眼界,還有部分散修無需任何依仗就能飛在空中,捋著雪白的齊腰鬍鬚俯視微笑,接受眾人的敬仰與跪拜。
根據第一印象判斷,大家一致覺得散修更風光、更和善,道士們不大合群,更不願意配合觀者的期望長時間表演法術,身上總是顯示出或多或少的孤傲。至於誰更厲害,爭議就比較大了,普通人對九大道統了解極少,可道士已經在前幾天的戰鬥中顯示了實力,今天才趕到的這群散修,除了飛行方式比較威風,還沒有露出真本事。
沈昊剛剛結束今天的巡視不久,站在軍營里抬頭仰望,忍不住對身邊的慕行秋說:「他們是來放風箏的嗎?」
還真讓他說准了,散修們在空中停留了整整兩刻鐘,直到滿足了百姓的觀賞熱情之後才緩緩落在地面上,然後——所有那些奇特的坐騎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紙符、竹片和布帛,除了沒有細線牽扯,它們的確跟風箏沒有兩樣。
「只要願意對抗妖兵的人,就是斷流城的朋友。」在散修們還沒有落地的時候,慕行秋就定下了基調,不過也覺得散修們在天空中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完全沒有必要。
「就是這個洪福天,在棋山聲稱妖族的主攻方向是鴻山,有意誤導道統,他本人與妖族的關係也很密切,我覺得他帶來這幫人不安好心。還有那個什麼古神教,更是古怪,你得小心。」
「我會的,但是在有證據之前別表現出敵意,咱們需要援助,任何援助。」
沈昊收斂心中的懷疑,對這群不速之客總是表現得不冷不熱。
洪福天在散修當中算是比較低調的人。可是腳下也踩著船一樣的巨劍,與它相比,慕行秋背後法劍像是給小孩子玩耍的木製玩具。
洪福天比其他散修提前一會降到地面,以過分正式的語氣說:「斷流城並不孤單,一百零三名散修,願與諸君攜手共戰妖軍。」
「歡迎之至。」慕行秋微笑著說。「是否可以請天上諸位下來,咱們進正堂商議大事。」
洪福天頭也不抬地說:「他們喜歡這種事,讓他們高興一會吧,百姓們也需要一些鼓勵,還有那些士兵。咱們先談。」
慕行秋和沈昊因此沒趕上諸多散修落地的場景,只聽到外面傳來玄符軍士兵的陣陣歡呼聲。
正堂里空蕩蕩的,三人對面而坐。慕行秋收起微笑,「閣下還在倡議道妖聯合嗎?」
「那是我的最終目標。」
「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場戰爭中幫助我們?」沈昊搶著問,他對這位散修實在懷有極深的戒備,「你應該置身事外,等戰爭進行得差不多,妖族給道統一個『教訓』,再出來說服雙方聯合。」
洪福天露出微笑,對道士的諷刺沒有表現絲毫不滿。「你叫沈昊,前一陣子也去過棋山。」
「嗯。」
「看來我得好好解釋一下。」
「的確。」沈昊語氣生硬,像是在審訊犯人,「你需要解釋的事情還有不少,你是怎麼離開棋山的?牙山道士肯放過你?杜防風到底在跟你玩什麼把戲?還有古神教和異史君,跟妖王漆無上是什麼關係?」
沈昊的一連串問題也是慕行秋想知道的,所以他沒有開口阻止。而且是默默的以念心法術感受正堂里的情緒。
他對散修了解不多,不清楚他們的境界劃分與實力強弱,所以慢慢加強法力,很快就發現了洪福天與沈昊的區別。
龐山道士的內丹無論境界高低。從凝成的那一刻起就是完美無缺的淡黃色圓球,它可以被消滅被耗盡,卻輕易不會被控制,幻境第一層據說比吸氣境界要厲害一些,可慕行秋想探測沈昊的情緒卻非常困難,更不用說挑動這些情緒。
散修洪福天對幻術的抵抗力則非常不穩定,有時強大到滴水不漏,有時候又與普通的人類幾乎沒有區別,門戶洞開,令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