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眯著眼打量立在面前的內侍,眼底滿是審視:「你是皇后宮中的?如何能證明?」
內侍弓著腰身,姿態謙卑:「縣主,皇后娘娘就在殿外的涼亭等您,您跟奴才一同過去便能看到。」
沈月瞥了眼高仲,見他點頭,這才鬆口跟著內侍走,
初夏的日頭已經曬了起來,陽光落在身上暖烘烘的,露在外面的皮膚有些微微灼痛。
高仲將沈月送到殿門口交給凝香後停下:「女公子,後宮之地屬下不便踏足,只能在此等候。」
沈月頷首,被凝香推著往沐傾雪的方向去。
陽光斑駁地灑在涼亭之中,沐傾雪手持魚食罐,將魚食輕輕撒向池中,引來一群色彩斑斕的錦鯉競相爭食,水面泛起層層漣漪,水聲潺潺。
溫婉面容沉靜,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沐傾雪不時地抬眼,看到沈月主僕身影后,將罐子塞給女官,淨手後朝沈月迎去,
「安樂拜見皇后娘娘。」
沈月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起身行禮,剛到一半,胳膊被沐傾雪扶住,
「居安,你我二人不必多禮。」
沈月堅持:「娘娘,禮不可廢,」
無論二人之前如何,如今沐傾雪已是皇后,該有的禮數和距離,是必須有的。
人心易變,她不敢去嘗試,
適當的恪守規矩,是留存二人關係最好的方法。
這次發熱幾乎掏空了沈月的身體,只是一個行禮的動作已經讓她額上出了虛汗,唇色難掩青紫,
沈月這般虛弱的模樣看的沐傾雪眉頭直皺,捏著沈月幾乎瘦成一把骨頭的手腕,她愁道:「這才多久?怎麼就瘦成這樣?要不然換個太醫瞧瞧?」
沈月扯了扯唇角,從沐傾雪手中抽回手:「多謝娘娘關心,生病瘦一些是正常的,等過陣子病好了也就養回來了。」
推辭幾句,沈月坐回輪椅,
沐傾雪搶先凝香一步站在沈月輪椅後面:「本宮來吧,你們都退下,本宮要和安樂縣主說說話。」
宮人聽命遠遠吊在身後,給沈月和沐傾雪騰出空間。
四月,正是花團錦簇的時候,御花園中百花爭艷,花香味撲鼻,
沐傾雪身上的皇后冕服未換,長長的裙擺蜿蜒在路徑之上,灑下一地金光。
沈月回眸,掠過沐傾雪眉宇間的輕愁,心中五味雜陳,
什麼時候她和沐傾雪之間也用上算計了?
沐傾雪請她過來又故意露出這副模樣。擺明了是想讓她主動詢問,
花香與微風交織,輕輕拂過兩人的衣袂,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沈月輕抿著唇,心中無奈的嘆息,
她想,她知道沐傾雪找她來的目的了,
定遠王府想要的皇后寶座已經得到,剩下來的只有嫡長子了。
未等沐傾雪開口,心間已浮上細密的的疼,如千萬隻螞蟻啃咬,疼的讓人呼吸困難,
沈月放在膝上的手收緊,死死捏著外衫,眼底浮現一抹痛色,
感情這東西,比想像中的還要傷人,
即使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可心卻不受控制的顫動,
割捨情意如剜心,從魂靈中將另一個人的身影活生生拽出,
「皇后娘娘可是遇上了難事?」
羽扇般的長睫將眼底洶湧的暗色遮掩,沈月唇角微揚:「只要安樂能做的,您只管吩咐。」
「居安,我......」
沐傾雪腳步頓住,話語吞吐似有難言之隱。
她不說,沈月也沒接著催促,而是耐心的望著四周風景等待。
「居安,是我對不住你。」
沐傾雪繞到沈月面前半蹲下,握住沈月的手,眼眶中蓄著淚意:「我知道你和陛下兩情相悅,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是皇后,我需要嫡子,定遠王府也需要依仗。」
臉上划過一抹難堪之色,沐傾雪苦笑:「陛下愛慘了你,他知道你的心結所在,還妄想著有一日能等到你回頭,他到現在都不曾碰過我,不曾碰過後宮的任何一個女人,
第400章 帝後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