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葉痕有些疑惑地問道:「納什麼妾?」
「上次在朝露殿的時候安如寒不是自己承認了他還有個妹妹至今仍在襁褓之中,乃安國公妾室所生嗎?」百里長歌道:「你一向記憶力驚人,更何況你與安國公相識這麼久,不會把這種事給忘了吧?」
「這件事兒啊……」葉痕猶疑片刻,好笑道:「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就是為國公夫人鳴不平而已。」百里長歌撇撇嘴,「倘若安國公真的納了小妾,那國公夫人豈不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讓他白白糟蹋了?」
「你老是是關心別人,怎麼不想想你自己?」葉痕揚眉看著她。
「我們的事不是已經定下了嗎?還有什麼好想的?」百里長歌瞪他一眼。
「那我的生辰呢?」葉痕笑道:「你不會也把這個給忘了吧?」
百里長歌悻悻收回眼,吐了吐舌頭,「哪敢忘呢,只不過我實在想不出這天下還有什麼俗物能入得了晉王殿下您的眼,要不你直接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去替你取來便是。」
葉痕無奈地看她一眼沒說話。
二人正準備去找裴燼抱回嘟嘟,左側方突然過來一個中年男子,同所有人一樣身著素袍,端正的步子為他原本就沉穩冷肅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威儀,見到葉痕,拱手行禮,「老臣見過晉王殿下。」
「侯爺不必多禮。」葉痕淡淡應聲,問道:「你來找本王是否有要緊事?」
百里長歌特意看了此人一眼,隨後移開目光。
記憶中,除了百里敬的嚴肅臉之外,印象最深的便是這位與百里敬同級的廣陵侯裴知皓,裴鴛死的那一年,他雷霆震怒,險些將當時在場的人全部按軍法處置,但後來她是怎麼順利逃脫這件事回到府里的,倒是記得不太清楚了。
總之,裴知皓在裴鴛死的這件事上恨透了自己,這一點百里長歌很明白。
「自從殿下從滁州回來以後,老臣這還是頭一回與殿下近身說話。」裴知皓再度拱手道:「子安那孩子生性怯懦,不喜習武,不知這次隨著王爺前去治水錶現如何,倘若有什麼讓殿下不滿意的地方,您儘管指責,便是……便是覺得他無法勝任工部侍郎一職想撤去他的職位,老臣也絕無怨言。」
「侯爺多心了。」葉痕淡淡一笑,「這次治水多虧了裴侍郎,否則光憑本王一人,恐怕難以掌控下來,還會嚴重到引發瘟疫。」
「聽見王爺如此說,老臣便放心了。」裴知皓似乎鬆了一口氣,隨即嘆氣道:「這孩子自從回來以後就整日神思不屬的,老臣還以為是他犯了什麼事……」
葉痕打斷他,「本王雖然掌管著工部,但職位調動這種事還得由工部尚書和吏部協商,侯爺知道的,本王手上並無多少實權,若是一個小小的主事,本王還能勉強調配,但裴侍郎當初是父皇親自任命的,倘若侯爺覺得他不合適想要去別的地方,還得你自己去跟父皇說。」
裴知皓趕緊道:「殿下誤會了,老臣不過就是想讓那小子跟著你多學點兒本事,他不習武已經丟盡了廣陵侯府顏面,倘若再連點兒小事都辦不好,那麼老臣只能將他領回去關在家裡好好磨練了。」
葉痕目色微微閃動,勾了勾唇沒說話。
「殿下若是沒什麼別的事兒,老臣告辭了。」許久沒聽見葉痕的聲音,裴知皓尷尬地再次拱手轉身大步朝著宮門行去,轉眸那瞬間看向百里長歌的眼神里露出絲毫不掩蓋的濃郁恨意。
「安王動作真快。」裴知皓走後,百里長歌看著他的背影對葉痕道。
葉痕遠目緩緩道:「裴燼的嫡姐是安王妃,安王何等聰明,光憑方才靈堂上天鈺的那番話便猜出我已經站在皇太孫這邊,所以他自然不能讓裴燼歸入我麾下,故而只能想辦法將裴燼調到他自己掌管的勢力之下,說起來,安王今日是鐵了心要與我劃清局勢。」
「這樣也好。」百里長歌道:「寧貴妃這件事說起來我們有愧於他,既然他今日主動劃清界限,那以後兵戎相見時就不必顧及昔日手足之情了,免得到時候受影響。」
陽光沒入雲層,不過片刻的功夫,地上已經陰沉了一片。
葉痕抬目看了看,道:「你看,僅僅是朝夕之間,這大梁的天已經徹底變換了
第九章裴燼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