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護衛恐懼地喘著粗氣,就像被野獸咬在口中的獵物,面頰傳來的劇痛讓他連掙扎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帕拉丁率領的士兵們紛紛僵在原地,下意識與奇諾保持了距離。
剛才那快如閃電的一幕,幾乎沒有人看清,更難以相信是出自這個廢物長官之手,這讓那些曾經對奇諾不敬的士兵們不禁膽寒。
奇諾收回手,剛想說什麼,突然瞥見自己袖口上沾染的一滴血,暈開的形狀猶若梅花,這是剛才刺擊時沾到的。
大藝術家們往往都有怪癖,比如薩爾瓦多·達利的極端自戀,列奧納多·達·芬奇的多相睡眠。
奇諾也有自己的怪癖,比較常見——潔癖。
電影中,殺人狂的形象往往是渾身浴血,黏稠如漿。
但在奇諾眼裡,這種形象簡直就是腦子有問題的野蠻人。
他很愛乾淨,愛到自己對人進行加工時,都會刻意避開那些容易飆血的開放性傷口。
如果一定要見血,他會戴上手套,控制傷口出血的角度,皮膚或衣服沾血是決不允許的。
剛才他用刀捅商隊護衛的面頰,這傢伙下意識扭了一下頭,袖口的血就是那時候沾上的。
奇諾下意識掏出紙巾擦了擦,不擦還好,一擦血污直接擴散開來,變得更加骯髒醜陋。
他的薄唇緊抿成一條平行的線,臉上沒有表情,但並非代表不憤怒,而是憤怒到了極點,以至於不知到該用何種表情來傳達情緒。
白色手套包裹的五指合攏,於空中化作扭曲的殘影。
「咔!」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碎聲傳來,奇諾的標指將商隊護衛的喉骨,連同氣管一起擊碎。
商隊護衛死命掙扎著,喉部不斷浮現淤血,眼球滿是毛細血管破碎的血斑,他想用力吸氣,乃至臉頰被刀刃割得更裂也不在乎,卻因為咽喉被擊碎,胸口沒有任何起伏,就這麼漸漸在窒息中沒了動靜。
屍體被釘在馬車旁,死未瞑目,只有血滴答滴答落地的聲音。
奇諾走到一名士兵身邊,指了一下他腰間的刀,後者老老實實遞上。
奇諾將袖口沾血的部分割掉,丟到一旁。
士兵看向馬車簾帳,輕聲提醒道:「民政官大人,他...」
剛才的襲殺中,箭矢來襲之前,米爾洛已經提前躲進馬車,暫時逃過一劫。
奇諾打了個手勢,士兵們很快圍過去,將米爾洛連同那個痴呆兒子一起拖了出來,聽候發落。
帕拉丁試探性地問:「為什麼要殺他們,這些人是走私犯嗎?」
奇諾走到米爾洛身前,平靜地說:「吾友,如果可以的話,煩請你演示一下。」
「是...是...」米爾洛已經嚇得六神無主,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將食指和中指探入口中,不停掏著自己的喉嚨,最後嘔一聲開始嘔吐。
在士兵們驚愕的注視下,米爾洛吐出了一袋又一袋包裝物,包裝袋是某種透明無色材料,透過表面沾著的胃酸,依稀看見袋中那些湛藍色的晶體——鹽晶。
奇諾伸出刀,輕點米爾洛中指指節和虎口的暗沉疤痕:「催吐的人需要把手指探入喉中,因為延髓的嘔吐中樞不受控制,造成下顎收束,經常會不慎咬傷這兩處位置。」
眼看士兵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奇諾有些疑惑:「怎麼?你們從沒見過人體運鹽?」
「從來沒有...」帕拉丁迷茫地搖著頭,咽了咽喉嚨,「為什麼鹽晶在他體內沒有化開?」
這一句話提醒了奇諾,他皺眉看向那些裝著鹽晶的透明包裝袋,從材質看,應該是塑料。
問題來了,哪怕是在他曾經所在的世界,歷經兩次工業革命,酚醛塑料也是直到1909年才姍姍來遲。
對於這個封建時代來說,這麼早就擁有塑料,本就是一件違背歷史進程的事。
也難怪多古蘭德邊防軍,乃至王室都對走私束手無措,這種運輸方式對他們來說前所未見。
當然,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不能完全用現代觀點去認知。
奇諾秉燭夜讀的時候,曾在書上看到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