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掩映於海霧中的小島,充滿了神秘的氛圍。
窮盡心力想要調查真相的嚴守中,感覺島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隱藏著秘密,可當他費盡心思的挖掘出真相後,那真相卻是如此的殘忍。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至親至愛之人因他的背叛死去,承受不住打擊的他只能用幻想來麻醉自己。
他把自己幻想成公安,幻想是有壞人對他和他的家人實施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以此來麻醉他心中的痛苦。
可當那真相被揭開的時候,就像麻藥效果的結束,再度來襲的疼痛只會愈演愈烈。
因此在結尾處,嚴守中才會在短暫的清醒過後再次陷入幻想之中,他無法承受現實之重。
張曼玲為嚴守中的遭遇感到可悲可嘆,他是導致親人離世的罪魁禍首,所以可悲;他也在用這樣的方法在懲罰自己,證明他良心未泯,令人嘆息。
這天晚上她看完躺在床上,腦海里的畫面紛繁,全是由文字衍生出來的畫面,關於嚴守中的、關于禁閉島的、關於張佩蘭的
她一直睡不著覺,到最後她重新拿起那份《十月》,決定再看一遍。
再看第二遍,張曼玲對於又有了新的感覺。
她發現,禁閉島這處地方很有可能也是嚴守中幻想出來的。
因為在里,壓根沒有提到禁閉島以外的外部環境,結尾處嚴守中的短暫清醒中也說了,他其實一直處於深度的幻想之中。
張曼玲仔細查找中關于禁閉島的詳細描述,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裡面的所有具體細節都是以嚴守中的主觀視角來描述的,而他同事雷建明並沒有任何表述。
再有就是開篇的「序幕」,張曼玲認為這是「禁閉島是嚴守中的想像」的最大佐證,因為林朝陽並沒有編出來一個陌生名字,而是用了「許靈均」這個大眾已經熟知的虛構人物的名字。
人都是虛構的,所以「序幕」中的日記自然也是虛構的了。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有道理,可當她將這個想法講給同學高賢駿聽的時候,卻被高賢駿的另一個出人意料的想法給驚艷到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嚴守中他就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當中呢?嚴守中是精神病患者,這只是最後作者讓我們看到的。
可前面的嚴守中所經歷的那些事,如果拋開結尾部分而言,是能夠自圓其說的。
你看結尾這裡,只說了嚴守中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和過往,然後又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想像中。
難道就沒有可能是,這種清醒本身就只是一個為了讓他馴服的想像,你能推翻這種說法嗎?」
面對高賢駿的質問,張曼玲沉默了,然後陷入了自我懷疑。
按照中的邏輯,嚴守中一家人陷入了陰謀是最淺顯的一層故事,在後半段輕而易舉的就被推翻了。
可如果是按照高賢駿的說法來看,其實也未嘗不是一種思路,因為只要認準了主角是被迫害的,誰也沒有辦法對這個情節進行證偽。
只是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一個很普通的悲劇結尾的偵探故事,內涵和思想高度毫無疑問要大打折扣。
張曼玲不認為林朝陽寫這部的時候,想的會是這麼簡單的。
「你這種想法當然有一定道理,不過我覺得更多的還是身為讀者不想看到嚴守中的英雄形象崩塌的一廂情願。
朝陽既然寫出了各種可供我們討論和猜測的角度,那他想的一定不是這麼單一的情節。」張曼玲說。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覺得這可能正是林朝陽給留了一個開放式結尾的原因。
這樣一來,我們大家怎麼猜都有一定道理。」
張曼玲眉頭舒展,露出微笑,「說的有道理!」
她又說道:「每一個讀者看完都有自己的認識,這可能正是這部最大的成功之處。」
高賢駿拍手稱讚道:「說的沒錯!我看就是寫篇萬八千字的評論也沒問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曼玲想起了她尚未開題的畢業論文。
要是以《禁閉島》作為研究對象好像也不是不行,這部豐富的構思和潛藏
第269章 文人果然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