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慶之準備出發去宣府的前一天,陸炳和崔元之間的矛盾爆發了。
「陸炳抓了崔元府上的一個管事,那管事偷了駙馬府上的財物去賭錢,賭輸了便畫押欠債用的竟然是崔元的印鑑。」
孫不同一臉得意,「那管事在錦衣衛爆出了一件事,崔元的小妾和人私通」
胡宗憲搖頭嘆息,徐渭卻譏誚的道:「崔元大把年紀了,那東西還能用?」
孫不同猥瑣一笑,「徐先生不知,有人天賦異稟。」
「你說什麼天賦異稟?」徐渭問道。
孫不同舔舔嘴唇。
艹!
蔣慶之踹了他一腳。
「宣府那邊看似事不大,可每年朝中在九邊靡費無數錢糧,卻任由草原異族來去自如。這等局面一定要扭轉過來。」
蔣慶之此次準備帶著徐渭一起去,胡宗憲留守家中。
「你留在家中,注意盯著陸炳。」蔣慶之總覺得陸炳就像是一條盤踞在陰暗角落裡的毒蛇,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伯爺放心。」胡宗憲獨掌一面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在具體謀略上卻差強人意。
不過蔣慶之也只需他掌控大局即可,至於細節,隔壁還有個肖卓。
第二日,蔣慶之帶著人出了巷子,外面裕王已經到了。
「表叔。」小姑娘也跟著來了,眼巴巴的看著表叔。
「想出門?」蔣慶之笑道:「下次帶你去城外玩耍。」
「表叔說了一次又一次。」朱壽媖低頭。
她和裕王都是小透明,不過裕王有蔣慶之帶著,日子還不錯。
蔣慶之摸摸她的腦袋,「在宮中若是被欺負了,先忍著,等我回來。」
朱壽媖抬頭,眼睛裡多了亮光,用力點頭,「好。」
然後她伸出手。
小小的手上,有做針線留下的痕跡。
蔣慶之莞爾,伸手和她擊掌為誓。
他前腳剛出京師,後腳崔元的反擊就來了。
「陛下,崔元彈劾陸炳收受賄賂,為人脫罪。」
嘉靖帝不看奏疏,淡淡的道:「朕還在!」
嚴嵩低頭,「是。」
晚些回到直廬,嚴世蕃和崔元在等他。
「爹,陛下什麼意思?」嚴世蕃攙著嚴嵩坐下。
嚴嵩捶捶腿,「陛下說,他還在。」
猜謎時間到了。
嚴世蕃閉上獨眼。
「陛下還在這是威權被侵犯之意。誰侵犯了陛下威權?」
「莫非指咱們?」崔元勃然變色。
「不不不。」嚴世蕃搖頭,自信的道:「若是如此,爹就回不來了。」
「那會是誰?」嚴嵩對兒子的判斷力深信不疑。
「能侵犯陛下威權的,唯有」嚴世蕃突然睜開眼睛,輕輕拍了自己的臉頰一下。
「爹。」
「說。」
「東宮那邊前陣子派人來尋我,提及御史陳安之事。」
嚴世蕃的獨眼中多了懊惱之意,「唯有東宮。」
「你是說陛下在猜忌太子?太子哪有讓陛下猜忌的本事。」
「可若是加上咱們呢?」嚴世蕃揉揉眼角。
嚴嵩身體一震,「陛下對咱們和太子走的太近不滿?」
嚴世蕃點頭,「陛下還在,爹手握權柄,若是和儲君走的太近,帝王必然如芒在背。這是一次告誡。」
嚴嵩身體一松,只覺得後怕不已。
嚴世蕃突然笑了,「如今想來,崔駙馬和陸炳之間的衝突,也是陛下有意為之。」
嚴嵩指指外面,心腹出去看了一眼,回來搖頭,示意沒人。
嚴嵩壓低嗓門,「我的兒,陛下只是隨手借勢,便讓陸炳和駙馬反目。這等帝王手腕,為父至今想來為之膽寒。」
「陛下若是玩權謀,這個天下何人能敵?」嚴世蕃搖搖頭,嘴角微微翹起,「可卻瞞不過我嚴世蕃!」
深秋的宣府看著萬物凋零,偶爾山上有一點燦爛的紅,據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