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初的時候,天氣已經轉好,靠著迎春坊如今多了一條街道,這街道因為臨著迎春坊,來往的客商多,因此整整一條街都是酒肆、茶坊。\\www.yibigЕ.com\
狹隘的街道上,行人如織,兩邊的茶坊早已客滿了。現在的京師已經和從前大不如前,但凡是窮苦人家,多是進了作坊做工,尋常也極少見到潑皮閒逛之人,唯一還有這閒心的,只怕也只有一些家境較為富裕的讀書人。
每日清早的時候,這些人多會約上好友到這兒來,這裡與迎春坊雖然只是一牆之隔,可是迎春坊的茶水價錢和這裡卻是不一樣,往往迎春坊那邊茶酒價錢是這邊的兩倍,那邊吃茶吃酒的多是一些談生意的商賈,自然也不在乎這麼點兒銀子,而讀書人們不同,也不必講這個排場,在這裡也足夠了。
往往這個地方是各家報紙賣的最火的,於是一個個各家報館的報童則是在街外頭招攬生意,各家茶坊和酒肆都有規矩,閒雜人等不得進來,要賣報只能到到街上去賣,不得打擾裡頭的生意。
不過有一家報館卻是例外,那便是京師的第一家報館學而報,但凡是賣學而報的報童,無論是哪家酒肆和茶坊都可以隨意出入,這就是為什麼學而報的銷量能獨占鰲頭的重要原因之一,既因為出得起更高的潤筆費而能出各種精品的好文章,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推廣可以做到無孔不入。
學而報之所以有這樣的特權,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一方面掌柜的都知道,學而報素來受人喜愛,讓人進去兜售,也可以省了不少酒客、茶客出去上街購買。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不是這個。而是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學而報的東家是柳乘風。柳乘風是什麼人?那可是財神爺,據說有不少商賈買了這位財神爺的金身,放在店鋪裡頭招財。且不說這財神爺的塑像與柳乘風像不像,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雖說這柳乘風在朝中未必受人待見。可是在商賈們心裡,卻是神明般的存在。既然是廉國公辦的報紙,當然可以暢通無阻,你擋了財神爺的財路,還指望著能發財嗎?
茶肆里已經高朋滿座,大家各自點了茶,磕著瓜子,吃著糕點,又開始閒扯了。反正都是閒人,關注的東西自然也多,除了偶爾說些士林的趣聞。做做詩、喝喝茶之外。話題總是免不了轉移到最新的時文上頭去。
學而報的報童已經上了樓,背著一大兜新鮮出爐的報紙發售。大家也都願意買上一份,便各自一邊喝茶一邊看報,今日學而報的文章也不能免俗,頭版就是關於寧王的消息。說是據知情人透露,這個知情人的字眼就值得玩味了,天知道有沒有這個人,不過人家既然信誓旦旦的說了,大家也不會起什麼疑心,更不會對報紙抱有什麼懷疑。透露出來的消息是,錦衣衛內部已經開始下達了命令,但凡有人敢再言寧王父子之事的,都是詆毀王室宗親,錦衣衛必須監聽起來,誰敢胡說八道,立即緝拿。
這消息傳出,整個茶館頓時便炸開了鍋。
該死的錦衣衛,該死的寧王,真是膽大包天了,這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難道這錦衣衛還敢興大獄不成?
若是換了尋常的百姓,見了這消息,只怕早已嚇得不輕,再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這種事,可是這裡大多數都是讀書人,且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功名,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有一個特點,就是往往有勇氣,同時也容忍不了羞辱,他們所嚮往的先賢未必才高八斗,可是有一條,這個偶像必定具有一身正氣、鐵骨錚錚。
現在倒是好了,那該死的寧王與錦衣衛勾結,想要禁止百姓談論寧王父子的醜事,不但把意林報館的人拿了,而且還下達這等禁令,這簡直就是醜惡之極。
啪……
茶樓裡頭,一個年輕的秀才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傲然的抬著頭,用沉痛和不屑的口吻道:「寧王可惡,他有臉皮做出這等醜事,卻害怕天下的清議,他不要臉皮,難道還要叫咱們都成啞巴不成?還有那錦衣衛,為虎作倀,替那寧王遮羞,也殊為可恨。學生趙承,愚昧不才,可是是非好歹卻是分得清,嚇,錦衣衛不是要來拿人嗎?那敢情,我趙承今日就在這裡議論那寧王父子的惡行,非但要議論,還要在這裡破口大罵,這裡頭可有廠衛的人嗎?有的話就站出來,把我拿去詔獄好了!那寧王想要我等道路以目做不到,
第六百五十四章:寧王爛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