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瘦弱的少女,知清濁蹲下身,看著她的雙眼,說出在她心中埋了許多年的話。
「對不起恨情,阿姐那時沒能保護好你,但是你走了之後,直至今日,阿姐都讓那個兇手求死不能,對了還有那個害我們至此的,一切的源頭,那個男人亦死在我手中」
那一切的源頭,那個負了方婉儀的男人,若是追究起這一切,他才是最該受到懲罰的人。
知清濁至今還記得那個月圓之夜,那個男人跪在她腳邊,聲聲泣血,「當年是我不好,我不該拋棄你母親,你有什麼怨氣,全對著我來,我只求你求你放過我的妻小」
「哈哈哈哈哈哈」知清濁止不住大笑,眼淚幾乎都要笑出來了,她用劍指著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問道:「論美貌,方婉儀在她之上,論才情,方婉儀不輸於她,論地位她與方婉儀同是妓館出身,你為何要騙了方婉儀,與這個賤人私奔?!」
沒錯,這個男子在騙了方婉儀的全部家當前,就與妓館中的另一名女子苟且,在錢財到手後,他為她贖了身,跟那妓子遠走高飛,有了孩子,後來用剩下的銀錢做了生意,家產頗豐。
這樣的男子,真的配得上這麼平靜安寧的生活嗎?
「我我」
男子如鯁在喉,哄著臉憋了半天,結結巴巴道了一句:「你母親她她雖貌美,但太過死板,而且而且她一個大小姐,怎麼能陪著我吃這麼多苦,我將她留在妓館,也是為她好,至少那兒不愁吃穿啊!!!」
男子的話還未說完,知清濁手起刀落,斬下了他一條胳膊。
「方婉儀怎會對你這樣的畜生動心。」知清濁憤恨道,冷眼望著他,仿佛是在看一堆垃圾。
在見到他之前,知清濁還曾天真的想過他是否有什麼苦衷,可如今一看他當真是罪該萬死!
知清濁當然不會手軟,她向來會殺人誅心,在那負心漢死前,可是受了好大的折磨,等他最看重的妻小死在他面前後,知清濁才慢慢了結了他。
後來此事暴露,師父痛心疾首,他道:「孩子,你何必呢?他就算不配做你的父親,你們之間的緣分也早就斷了,更何況他的妻小無辜,你何必再造殺孽!」
「師父,他的夫人曾與方婉儀是好友,她幫著那負心漢將方婉儀騙成一個瘋子,使我姐妹這些年受盡折磨,她不該死嗎?至於他們的孩子」
知清濁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當時折斷那孩子脖頸的觸感還清晰的留在她手上。
「我與恨情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一樣是無辜的,卻因為這對夫妻的一己之私,在妓館被折磨這麼多年,恨情甚至因此丟了性命,師父我為何要放過仇人之子?」
「你唉」
知清濁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一切,片刻,她將頭重重磕在地上,「請師父責罰!」
即便她心狠手辣,師父仍未捨得重罰她,只將知清濁關在三思台。
兩個月後她被放出來,聽掌門師兄說,在她被關起來的這段時間,師父跪在法戒堂,一連幾日不吃不喝,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他未教導好知清濁,該罰。
等知清濁再見到師父,發現他像是老了十幾歲,那時知清濁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覺,從小到大,她除了與恨情彼此相依為命外,從未有人如此待她,興許也是從那時開始,師父就成了知清濁最重要、最信任的人。
而師父也很疼愛知清濁,將畢生所學的一一傳授給她,可即便如此,一切都是未曾改變,過往重新上演,不管是恨情,還是師父,她都沒能救得了他們。
「阿姐又在自責了,我可從來都沒有怪過阿姐。」
恨情拉起她的手,將她的思緒也拉了回來。
兩姐妹隨意坐在台階上,語氣輕鬆的就像當年她們一同談天說地一般。
恨情用小手托著肉乎乎的臉兒,模樣欣慰,「我很開心阿姐能活著長大,遇到許多愛你的人,阿姐,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會不會也有很多人愛我?」
「自然,恨情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自然值得人愛。」知清濁寵溺地撫著她的頭髮,「兩年前,阿姐遇到一個與你很像的孩子,她比我們年幼幾歲,是個奇怪但有趣的女子,
第二十三章 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