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承天澤的講訴,桓常不由心旌動搖。
「布衣兄,難道因為樵夫的死,才毀琴絕弦麼?」
桓常喉嚨有些乾澀,對於那個素未謀面的樵夫,忽然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原來世間,真有這種奇人異士,他們隱於民間,看似平凡卻性情高潔。」
對於樵夫的死,桓常心中很不好受。
承天澤苦笑幾聲,道:「正是如此。」
「樵夫因為耗費心神太多,合奏完畢高山流水以後,就氣絕身亡。」
「五師弟他感覺無比愧疚,又認為世間除了樵夫以外,再無人能聽懂他的琴音。」
「所以,五師弟摔琴絕弦。」
桓常沉默許久,忽然問道:「那個樵夫叫什麼名字?」
承天澤搖頭道:「不僅是我們,就連五師弟都不知道,樵夫究竟叫什麼名字。」
「布衣兄難道沒有問過麼?」
「他覺得沒有必要,所以從未問過樵夫名字,樵夫也沒問過五師弟名字。」
桓常聞言,心中再次震動。
君子之交,只為意氣相投,志趣相合,根本不在意對方姓名、身份。
單單是這種純粹到極致的交情,都讓人從心底讚嘆。
看著承天澤眉宇間的愁容,桓常卻是勸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布衣兄摔琴絕弦,總好過當日自毀丹田氣海吧。」
「天澤兄又何須久久不得釋懷?」
桓常能夠聽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饒是如此,承天澤都還面帶愁容。
這也讓桓常心中越發疑惑起來。
其實以桓常的想法,柳布衣選擇摔琴絕弦,並沒有什麼不對。
如果換成自己,桓常亦會如此行事。
他想不明白,既然承天澤以前,不希望柳布衣醉心琴道,為何現在久久不能釋懷?
承天澤搖頭苦笑,那種苦澀,簡直難以明說。
「若僅僅是摔琴絕弦,宗門內無人會說什麼,很多人反而會拍手稱快,覺得五師弟有可能會重新習武了。」
「可他絕的不僅是琴道,還包括自己的武道啊!」
承天澤臉上,露出了痛惜之色。
桓常聞言大驚。
仔細思量起來,他不由失聲叫道:「莫非布衣兄當初自費丹田氣海,是為了重新修煉以琴入道?」
桓常可是知道,不一定非要通過煉體才能踏足武道。
有些天資卓絕之人能夠另類入道,這種人日後的成就,將會不可限量。
桓常自己,就是如此。
承天澤重重點了點頭。
「五師弟他心高氣傲,十八歲雖然已經達到入室二境,卻又自毀丹田氣海,的確想另類入道。」
「當初,就連宗主都被瞞了過去,只有祖師洞若觀火。」
「這也是為什麼,當所有人都反對五師弟學琴的時候,祖師會出面為五師弟說話了。」
說到這裡,承天澤再次重重嘆息,眼中帶著強烈的可惜。
「其實布衣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們根本毫不知情,只是看到布衣忽然變得頭髮花白,奄奄一息以後,才驚動了祖師。」
「忽然白髮,奄奄一息?」
桓常眼中疑惑之色更濃。
他想不明白,若僅僅是摔琴絕弦,柳布衣不可能如此才對啊。
「莫非,此間還有隱情?」
承天澤點了點頭,講出另外一段故事。
那日,柳布衣回到宗門,卻已經奄奄一息,頭髮花白宛若垂暮老人。
柳布衣的變化,驚動了宗門內所有人。
哪怕很多人並不知道,柳布衣自毀丹田氣海,乃是為了以琴入道,柳布衣仍舊是日月潭少主。
某些知道隱情的長老,更是從閉關中出來,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
只不過,無論其他人如何詢問,柳布衣始終閉口不語。
最終日月祖師出關,以不可揣測的手段,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知道經過的眾多長老,看到柳布衣的樣子,又是憤怒又是痛惜。
原來,在那名樵夫氣絕身亡以後,柳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