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辯了幾句,說靈堂悲傷嚴肅,死者家屬都要痛哭流涕以表哀思,點上紅燭,著與氣氛不調和,喪事究非喜事,應以避免為宜。
燕丹嫌他矯情,他要真那麼對主子忠心,葬禮由他主持就是,何必找她?
現在她心情不好,很糟糕,糟糕透了,她是來尋仇找茬的,不是來幫忙的,怎麼弄到後來竟成了要為仲雪清理朝堂了?
想到在這之前他求她的事,心裡就嘔的要死。
就在辦喪事之前,風間找到她,只一見便跪下嗷嗷痛哭,求她救命,求她救救仲雪的命。
仲雪知道她身上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跟她硬碰硬耍計謀,要是直來直去的求饒求救,可能性還更高點。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不去,大約是不想在女人面前丟了面子吧。
燕丹果然被風間求的心軟了,仲雪對她了解太深,以至於她所有的心理變化,他都猜的一清二楚。
他讓風間跟她說,有什麼恩怨等這件事過後再算,先幫著君侯渡過難關,君侯府上百條人命就交在她手裡了。府里管事的陳叔,花匠王青,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那些養在園中的小動物,包括看門的一條老狗,都會因她的決定而左右生死。
燕丹終於被說動,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那條老狗,那麼大歲數還在看門,還不讓它退休,做他們家的狗實在太可憐了。
她為狗哭了一場,所以現在她淪落到比那隻狗還慘的地步,她要幫著布置靈堂。準備喪事,而那個原本已經死了的人,卻躺在床上,喝著補湯補藥。吃著水果糕餅,美的不亦樂乎。
只是每回她進屋的時候,他都立刻躺在床上裝死人,雙眼緊閉,似寧死也不願見她。她很想直接點把火扔在他床上,又想潑一盆涼水。要不是風間死活攔著,真想叫他在床上死了算了。
你說,這麼悲催的她,心情能好的了才怪呢?
風間見說服不了她,只能算了,反正也不是真死,用兩根紅燭也省得那麼晦氣了。
紅燭的事還是其次,這幾天她一直追問他,「什麼時候仲雪能自動自發的爬起來?」
他苦笑,君侯的事能是他左右的了嗎?他咬緊牙不肯說。腿上不知被踹了多少下,依然做出一副寧死不屈的傻樣。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也不知道,或者連君侯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一旦他爬起來,面臨的肯定是燕丹如暴風驟雨般的報復。
可越這麼憋著這怨氣越大。備不住什麼時候憋不住了,那要發出來就是山崩地裂了。
他搖搖頭,命幾個丫鬟趕緊把供果都抬進去,然後他趕緊滾蛋,再待下去,他很怕自己會成為別人教訓的對象。
燕丹一直在忍,終於到了出殯之日。
到了這日,只見君候府大殯浩浩蕩蕩,壓地銀山一般從北而至。
這棺材也用的講究,乃是城陽君早些上戰場的時候為自己備下的。純金絲楠木的棺身,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如金玉一般。能死在這裡頭,倒也不虧了。
榮桓說是少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這話還真不假。
在祭七的第五日,先備了祭禮遣人來,後又坐了駕車打傘鳴鑼親來上祭。
在出殯之日,魏王也親臨君侯府。他看起來似有些畏縮,時不時要看一下榮桓,讓人不禁懷疑以後魏國的一切將操縱在榮桓手中。
當年魏成王在世時一共不過三個兒子,長子被立為是太子,也就是現在這位魏王的親爹,可惜他死的太早,還沒等登上王位就掛了,留下一個娃兒腦殘怕事的,不被人欺負都很難。
念完祭詞,由魏王親手摔了瓦盆,出殯的隊伍算是正式出發了。接下來詐屍的好戲,燕丹一點也不想看,反正她又不是他什麼人,沒必要躲在他的姬妾隊伍里哭哭啼啼的假裝傷心。
其實自從仲雪受傷後,他的那些姬妾就散了一半,得知他死的消息後,另一半也散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有小貓三兩隻,看那意思是想多分點家產再走吧。
前腳棺材被抬出去,後腳她就進了內堂,最近一直有點心神不寧的,不全是因為仲雪,還因為這些天她混亂的記憶。不知為何她總是想起一些事,一些作為三春的事,她怎麼遇上的青,怎麼仲雪、季徇,甚至她在燕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