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及前漢初期,雁門郡北部自西南綿延向東北的山脈被稱為「恆山」。
漢文帝那會,改名「常山」(避諱)。
魏晉時期,復名恆山——「恆」這個字太常見了,以後如果哪個皇帝名字中再帶此字,還得改名(宋真宗趙恆)。
恆山是一條非常廣闊的山脈,其間還有很多山嶺,雁門關最主要的一條隘道就位於西陘山上。
劉琨據晉陽時,曾將陘北樓煩(今神池縣附近)、馬邑(今朔州市)、陰館(今朔州東南)、繁畤(今應縣、渾源之間)、崞(今渾源附近)五縣讓與拓跋猗盧。
這五個縣裡面,樓煩已經罷廢,陰館更是漢末就罷廢了,剩下三縣仍然存在。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這五個縣其實都在恆山山脈以外的大同盆地內,恆山山脈以內的則是忻州盆地,滹沱河蜿蜒流淌,自北向南,縱貫整個狹長的盆地。
五月二十八日,邵勛下令於太原郡南部的平遙縣置京陵龍驤府;
於石嶺以北之新興郡九原縣境內置沙河龍驤府;
於新興郡北漢高祖所築忻口舊城遺址置忻口龍驤府。
剛剛立功的三人姜泰、章賀分任別部司馬,寇吉任沙河龍驤府部曲長史。
又以龍驤幕府督護楊會權領雁門太守一職,令上黨太守劉閏中率精騎五千北上雁門,令太原府兵於六月中調府兵及部曲九千六百人至雁門屯駐。
此後,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數萬大軍經雁門關十餘谷道洶湧而出,往塞外進發。
二十九日,雁門關最主要的塞道上,兵甲閃耀,旌旗蔽日。
在附近山中樵採的鮮卑人見了,幾乎大氣都不敢喘。
郁鞠率精選的五千鮮卑、烏桓精壯,牽馬趕路,充作先鋒。
他們走後,頭裹黃巾的兵士一列接一列,從早到晚,怎麼都過不完。
馬車、牛車、騾車乃至各種馱獸,行走在崎嶇艱險的山道上,人喊馬嘶,熱鬧無比。
而在其他可通行的谷道內,還有人驅趕著牛羊,前往塞外。
傍晚時分,邵勛登上了西陘山最高處,將雁門關遠近盡收眼底。
十餘條隘道內,人頭攢動,旌旗飛舞。
軍士們如同虎狼一般勢不可擋,洶湧奔向陘北。
「得雁門關,後路無憂,可放心進兵。」邵勛倒背著雙手,憑風而立。
「大王,請喝茶。」王氏將茶碗置案幾,跪坐在地毯上,輕聲說道。
邵勛轉過身來,粗糙的大手先輕輕撫摸著王氏的下巴。
王氏臉色微紅,心思紛亂,想縮又不敢,也有點捨不得。
邵勛的手上突然用力,捏住了王氏的下頜,慢慢上提。
王氏痛得眼裡綻放出了淚花,趕忙起身。
「我該怎麼處理你?」邵勛說道:「我不想玩下去了,現在只覺得你是個麻煩。」
「大王」王氏腦袋一片空白,些許旖旎、幻想不翼而飛,瞬間被恐懼充滿了。
此為西陘山巔,不遠處就是懸崖深谷。
王氏的眼淚不斷湧出,用乞求的目光看著面前的男人。
手慢慢卸去勁力,又轉為了輕柔的撫摸。
邵勛輕輕拍了拍王氏的臉蛋,道:「以後不要越界。」
王氏連連點頭,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仿佛什麼美夢破碎了一樣。
「別這樣。」邵勛輕輕拭去了王氏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只要你老實聽話,不添亂,什翼犍就是鮮卑之主。畢竟,我還是挺喜歡你的。」
王氏別過頭去,自己擦了擦眼淚。
邵勛輕輕一笑,揮手讓親兵收拾器具,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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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雁門關北口,便是陰館故城
六月初一,原野之中鐵騎縱橫,將一股奉命襲擾的鮮卑騎兵向外驅趕。
無數步卒則在山中伐木,於陰館城外紮營。
邵勛的帥旗則立在城頭。
自這一天始,代公拓跋什翼犍的旗號便打了出來。
六月初二,有烏桓大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