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等四人,無論是羈留洛陽數月,還是重新趕赴洛陽城外的各處關隘,其實都只是驃騎將軍李傕的一個念頭,一句話而已。
僅僅是次日,華雄,段煨,楊定,王方,都沒來得及相互道一聲珍重,就帶著各自的隨從,出了洛陽,各自上路。
就連華雄和王方,都是出洛陽東門,兩人完全可一路同行,可還是一前一後,保持著距離,互不搭理。
各人的隨從,還是原來的那些人,只是其中,多了一些陌生面孔,不用多說,這些都是驃騎將軍特意為各人添加的,為的是加強各人的護衛。
真實意圖如何,華雄心裡明白得很,他相信,其他三人,也都明白得很。
雖然已是寒冬時節,華雄一行皆是騎馬,只有驃騎將軍李傕賞賜的三名美人,嬌不勝力,整日價只能躲在燒著炭火的馬車裡,落腳歇息的時候,才出來透透氣。
眼見著虎牢關雄偉的城牆遙遙在望,華雄心裡的那團火,開始重新燃起來。
火種,卻是征北將軍呂布率軍北上太原時,為他留下的,可正式點燃,卻是在樊稠和胡軫被殺的那晚,只是在點燃的同時,華雄就將之小心翼翼地埋藏於心底深處,直至如今離開洛陽這座樊籠,這團火才不可抑制地熊熊燃燒起來。
哼!李傕,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華雄在心裡暗自咬牙切齒,耳畔響起當日樊稠倒地時的那聲悶響,腦海中浮現起樊稠怒瞪的雙眼,孔洞,無神,毫無生機,帶著無比的控訴,還有胡軫被拖走時,身後留下的那一條迤邐血線,宛如蜿蜒的血蛇。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不過明面上,華雄卻是臉色如常,任誰都難以想到,此刻他的胸中。卻有一團火在燒。
華雄一行剛剛行到虎牢關前,就正見到關門洞開,一彪人馬傾瀉出來,領頭的,華雄當然認得。正是當日悍然擊殺樊稠的胡封,驃騎將軍李傕的親外甥,騎都尉胡封。
「卑職華雄,見過騎都尉大人!」
華雄很是恭敬客氣,不過身為武者,卻不必誇張到下馬拜見,因而他只是在馬背上,欠身拱手。
胡封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點頭,算是答禮。右手仍舊扶著橫在馬上的長槍,道:「有華將軍前來坐鎮,虎牢關固若金湯矣。」
華雄連聲謙遜,不過,華雄卻是知道,他此番重回虎牢關,卻已不是主將,而是驃騎將軍派來協助胡封的副將而已,也就是說,驃騎將軍李傕只是迫於無奈。需要倚重他們的武力和才能,才將他們四人放出,而各處關隘的主將,都是李傕的親信。
在胡封身後。跟著的,正是各級將校,華雄只是淡淡一掃,自中認出他的舊部來。
入得關內,華雄表現得很是老老實實,除了每日仍舊會錘鍊武藝外。就是待在住所里,陷進溫柔鄉中,與一眾舊部,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碰上了,絲毫沒有多談上幾句的意思。
如此一連三天,華雄的一應舉動,俱都有人詳詳細細地稟報給胡封,對華雄的知趣識趣,胡封很滿意,擬就書信一封,遣人送往洛陽,呈到驃騎將軍李傕的案前。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眼見著北風日緊,再過些時日,就該當是大雪飄飛了,任誰都想不到,偏偏是在這般最不適宜廝殺的時節,一直在酸棗按兵不動的孫堅,卻驅軍西進,直逼虎牢關。
當探馬探得軍情時,孫堅已率軍抵達滎陽,與他合兵一處的,還有一直屯兵中牟的老將朱儁。
午後時分,正是一天中最為愜意的時候,關內一處獨立院落里,華雄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邊曬太陽,邊呼呼大睡,驃騎將軍李傕賞賜的三名美人,裹著厚實的皮毛大氅,頭戴氈帽,只露出一張白膩嬌俏的面容,在一旁悄聲低語。
他那柄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刀,正放在躺椅旁邊,而環首長刀,則豎在他的手邊。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進來看到如此情形,不由一愣,呆立片刻,還是壯著膽子喚道:「報,緊急軍情!」
華雄的鼾聲立止,呼地半坐起身,右手已順勢握住長刀,不過在他睜開雙眼時,似是才意識到,他已不是虎牢關的主將,當下慢條斯理地放下長刀,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問道:「說吧,什麼軍情吶。」
「孫堅已率軍至滎
177 便燒卻人間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