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布率軍進入鄴城,掀起鄴城狂歡的序幕時,袁紹正身在鉅鹿郡的阜城,躊躇滿志地籌劃著對公孫瓚的反攻大計。
從鄴城到阜城,有兩百餘里,駐守鄴城的大將高覽和麴義一接獲黑山賊犯境的消息,當即就派出快馬,飛報遠在阜城的主公袁紹。
接到這個消息時,袁紹及帳下大將顏良,謀士荀諶等人,可都是笑掉了大牙,為黑山賊張燕竟然如此不自量力而嗤笑不已。
笑過之後,眾人則開始擔心起郭圖的安危來,他們都知道,就在離開鄴城之前,主公袁紹就遣郭圖前往鹿腸山,試圖說服黑山賊張燕歸順,如今張燕都出兵攻到了鄴城,豈不說明郭圖的處境有些不太妙麼。
而袁紹和荀諶等一眾謀士,更是為如此一個大好的謀圖河內的謀劃破滅而心疼不已,按他們原本的籌謀,一旦郭圖順利招降張燕,只待大軍擊敗公孫瓚,即可令張燕兵出鹿腸山,而後大軍則可打著剿匪的名義,與張燕兩路並發,拿下河內,以作為魏郡的屏障。
更重要的是,則可有此封堵住并州呂布的南下通道,切斷他與河洛地區的聯繫。
對郭圖的擔憂,對籌謀破滅的心疼,都只是一會兒的事,大家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盤踞下曲陽的公孫瓚身上,討論著如何能一舉將之擊潰,解除來自北邊的威脅。
而對河內的圖謀,其實有沒有張燕,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只待解決北面的公孫瓚,騰出手來,即可對河內張揚和鹿腸山的黑山賊張燕用兵。
可是,沒過兩個時辰,又一撥信使從鄴城緊急趕至,帶來的消息,則令袁紹及帳下諸人大吃一驚。
這撥信使乃是麴義所遣。言道高覽軍敗於黑山賊張燕之手,高覽身死。
自此後,來自鄴城的壞消息,竟然是一個接一個。麴義追殺黑山賊,在韓陵山中伏被困;麴義軍大敗,麴義戰死;呂布率軍徘徊不去,公子袁譚率軍固守;韓馥舊部偷開城門,呂布攻陷鄴城。
消息到這裡。就戛然而止,呂布攻陷鄴城後的情形如何,就在沒有信使趕來稟報,而袁紹也早就坐不住,當日就率軍離了阜城,緊急趕往鄴城。
至於駐守阜城大將,仍舊是帳下大將顏良,與駐守鄔縣的大將文丑一道,遏制住公孫瓚的南下勢頭。
兩百里路,袁紹一路緊趕慢趕。只花了兩天的工夫,就跑完全城,趕到鄴城時,已是深夜,駐守邯鄲的大將張郃,已提前一步率軍入城,維持秩序。
入得城來,袁紹一路所見,並未見到刀兵痕跡,心頭還帶著些希冀。可當回到毫無人氣的州牧府,聽完張郃的稟報,袁紹臉色鐵青,凝視著虛空某處。久久不語。
熟悉袁紹的人都知道,他這樣外表看起來越平靜,就越說明心裡的怒火高漲,而平靜的時間越長,怒火傾瀉時,也就越猛烈。影響時間也就越髮長。
在場的,還有許攸,審配,辛評,張郃,高幹,淳于瓊等人,此時都是大氣都不敢出,微微低頭。
廳堂中,袁紹靜坐在主座上,右手手指無意識地敲在案桌上,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單調篤篤聲,燈燭不少,甚是明亮,可這個時候,眾人都覺得廳堂內有些陰森可怖。
「呂布入城時,郭圖陪奉一旁?」
良久之後,袁紹才用毫無聲調起伏的聲音問道。
眾人大凜,從他直呼郭圖之名,而不是如往常那般稱之為公則,就可知袁紹心裡對郭圖,已是恨之入骨,壓根就不準備聽到任何不同的意見。
唯有審配對此暗自高興,一直以來,他就與郭圖有些不和,此刻見郭圖遭主公袁紹怨恨,非但沒有兔死狐悲之感,反而大覺快意。
只有許攸覺得有些不妥,當他迎上辛評投過來的詢問目光時,微不可察地搖搖頭,示意此時不要試圖勸說主公袁紹。
其他人可以沉默不語,唯獨張郃不行,他只得硬著頭皮,如實稟道:「是,此事見者甚多,當非謬傳。」
「嗯!」
袁紹以鼻音作為回答,緩緩閉上雙眼,雙眉緊鎖,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許攸這個時候,才敢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鄴城此事,與他毫無牽連,故而他雖然感受到主公袁紹正處於怒火醞釀階段,其後傾瀉怒火時,勢必會非常可怖,但與他無關,故而大
206 袁紹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