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蹲在地上看著莊稼。
可憐的產量喲。
但與肥料無關,這時代想弄出化肥與農藥,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對於農家肥的利用,宋朝已到了讓人贊服的地步。
糞肥都是經過發酵後才施下去的,草木灰就更不用說了,也有百姓開始種植紫雲英做綠肥,頂多用苜蓿做綠肥的王巨暫時未看到。至於用豆子改善土壤,北方豆子是主糧,還用得著說?
不但在鳳川鎮,就是王家寨同樣如此。只是那時王巨並沒有多想罷了。
王巨站起來想了許久,還是想出產量低的原因。
第一個是種籽,在宋朝想要改良種籽那是很困難的,能改良,但這個時間太長,再加上推廣,那會更長,實際民間也在自發地改良種籽,如占城稻,自宋真宗引進來後,在宋朝已繁衍了上百個品種。
第二個原因才是主要原因,牛!
宋朝朝廷將牛的價位打壓得很低,這是好心,卻辦成了壞事。眼下一頭牛隻有五貫錢,一頭騾子十貫錢,一頭牛隻有五貫錢,一斤牛肉卻能賣出一百文錢,一頭牛能取多少牛肉,還有肝臟牛皮牛尾牛筋,然後問題就來了。
雪上加霜地是宋朝想要「齊人」,又將牛納入財產計等,四等與五等戶納稅服徭立即不同。
因此除了一二三等主戶無奈養牛,其他戶等百姓都不願意養牛。就是養了,也莫明其妙養死了。甚至租的官牛都能「養死」,賠償就是,能賠多少錢?只要做得巧妙,賠償過後還能大賺特賺。所以即便百姓將牛養死,官府繼續收牛租。這個惡性循環下去,宋朝便一直缺牛。
詔令不得殺牛,但到了詔令能全部執行的時代嗎?
若那樣,王安石青苗法都不會引起爭議。
沒有了牛,只好用人力拉犁,產低量不得不多種地,於是更嚴重的惡性循環開始,大家一起廣種薄收吧。
「杜主薄,你立即回去頒發一道露布告示,自今以後,華池全境不得以牛馬驢騾這些大牲畜作為財產計入等戶。」
「王知縣,這個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是邊境小縣,以安靜為本,再說邊境不是沒牛,有牛,只是大家不願意養牛,一旦此令執行,養牛的人多了,糧食產量便提上去了,邊境屯有大量軍士,一直缺少糧食,所以糧貴,粟麥價格幾乎相當於中原的兩到三倍,糧食產量增加,就會為朝廷帶來更多的軍糧。其實糧價由朝廷控制的,實際糧食運到慶州,暗中朝廷不知虧空了多少。只要糧食增產,那怕官府就在購買,也會替朝廷省下不少錢。如果朝廷追問,我將這筆賬算一算,那個還會追究?」
「倒也是。」
「那你先回去,我繼續轉一轉。」
杜主薄帶著衙役回去,王巨來到鳳川鎮南邊的一座山上。
趙大井與張偕從樹林裡走出來。
「王知縣,這是你要的資料。」張偕遞上一疊紙頭說道。
王巨翻了翻,說道:「事情做得不錯。」
「胡大哥他們……」
「那有那麼快,不過這件事若是順利的辦妥了,他們大約就能放出來。」
「謝過王知縣。」
「謝就不用了,但這件事你們得永遠爛在肚子裡,只要泄露出來,你們都是死罪。」
「小的明白。」
「你們先回去,大井,事情辦完了,你去杭州,作坊那邊辦了一個私塾,你趁這兩三年時間,多讀一些書,想要跟在我身邊,不多讀書不認識大多數字,那是不行的。」
「大郎,我知道。」
「張偕,事情辦完了你也不能回家,時間巧合,會讓人產生懷疑,最好還要在外面呆上一段時間。若是狠心,在臉上劃一道口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的知道,以防萬一。」
「還有,你得想出一條合理的藉口,但不必刻意宣傳,那反是畫蛇添足。若有能力,你在外面能找幾個人,與他們略略來往,然後給他們一些暗示,讓他們心中認識你的時間提前。」
張偕這就有些不明白了。
「就象一些騙人的和尚道士,利用幻術,當法術來騙百姓。那些幻術實際都是障眼法,為什麼會障住大家眼睛,有道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