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居然又在東澗谷與西夏人開戰了?」孫沔聽著前方斥候的稟報,驚訝地說。然後拿出地圖,又哭笑不得地說:「東澗谷是安化地界。」
王巨戰過了界,居然帶著華池縣的兵馬打到安化縣這邊。。
孫沔又看著地圖,忽然說道:「這小子找死啊。」
敵人兵力是兩千多人,斥候稟報的王巨兵力與野烏興舍知道的差不多,一千多人。兵力占據劣勢,不過王巨在華池縣動靜不小,這些將士在這幾個月折騰下,有了一戰之力。
但為什麼選擇這個地點,西夏騎兵多,豈不是找死嗎?那麼多山道,那麼多密林,隨便選一處,也比在東澗谷好啊。
孫沔越看越擔心,又問:「疆砟堡那邊有沒有動靜?」
「孫公,小的不知。」
孫沔急得走來走去,這也是被逼的,比如慶曆戰爭時,府麟那幾戰勝得無比的漂亮,可沒有人看到。或者史上大順城之戰,那幾乎是扭轉乾坤的一戰,不然整個慶州就下水了,但宋朝幾個史書記載此戰時僅是一筆帶過。反過來,看看三川口一役,劉平不過死了幾千人,剿一次匪弄不好中了埋伏也會死幾千官兵,就這麼一點敗仗,文官們大書特書,奇怪的是後人也在大書特書。難道漢人王朝就是醜陋的,十國北朝金元清就是偉大的?
所以大家一起象孫長卿,西夏人來了,龜縮於寨堡里做烏龜,說不定還能平安無事,但一旦出擊,打敗了,那怕死上一千幾百人,可能就犯下了大錯。
孫沔想調柔遠寨的兵,然而又不敢調。柔遠寨前還有幾百名西夏官兵,那無所謂,主要是後面還有一個疆砟寨。
怎麼辦,怎麼辦,孫沔急得來回亂竄。可他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發救兵也不行,等救兵七繞繞到了東澗谷,戰事早就結束了。
最後只好說了一句:「再探再報。」
斥候一走,孫沔開始罵王巨在保安城的那個娘……
王巨看著西夏鐵騎越來越近,然後眼睛離開戰場,看向遠方,遠方便是疆砟堡。就是這根鐵釘子讓孫沔不動調兵遣將。
不過王巨心裡在說道:「是很近,但疆砟堡還有兵嗎?」
不是很遠,拉成直線不過十來里路,但不能按直線計算,中間隔著崇山峻岭,道路不通,想將軍隊調過來,即便走最近的崎嶇山路,也要三四十里。這也不是很遠,關健時西夏常駐兵力能有多少,疆砟堡常駐兵力能有多少,這路派出四五千人來抄掠,不要說疆砟堡,恐怕後方白豹城都沒有多少兵力。
眼看西夏人要衝進宋軍陣營,王巨說道:「放。」
盾牌手在前面掩護著,西夏人同樣開始在馬上放箭,宋軍弓弩手在盾牌後面也開始反擊。
慘叫聲再度響起,不過西夏人死的更多,一個個從馬上掉下來。
然而這個問題不大,一旦讓騎兵衝進去,將是一場虐殺,於是野烏興舍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就在這時候,陡變忽然,眼看就要兩軍短兵相接,突然一匹匹馬陷了下去。
其實就在昨天下半夜,姚兕已率領著手下過來秘密挖了壕溝,還在裡面打下一根根尖樁。然後耽上木板,鋪上草皮。野利烏舍派出的斥候看到是雞兒寨那支宋軍,卻沒有看到另一支宋軍。野利烏舍率軍出發,王巨也率軍出發,提前到達這裡,因此斥候根本不知道。
這條壕溝立即短時間成了天塹,有的騎兵及時勒住戰馬,有的未來不及,又陷進壕溝里,人未死,但戰馬受傷或者戳死了,還有的人馬好,一拍馬躍過了壕溝,可那終是少數,幾十人躍過壕溝管什麼用?整個一場虐殺,是反過來的,宋軍開始對壕溝前後的西夏騎兵虐殺。
「撤。」野烏興舍喊道。
這條壕溝既不寬也不深,但不能再強攻了,必須等後面的步兵過來,用盾牌掩護,將壕溝填上,才能發起進攻。
但就這一會功夫,折了近兩百名騎兵。
野烏興舍目眥欲裂,這些不是撞令郎,死了一百當五十,他們都是自己帳最精銳的騎兵,再加上罔藏逋損失的精銳,他都心痛死了。
最讓他氣憤的是宋軍看到他們撤下,囂張無比地用槍往壕溝里掙扎的西夏傷兵上扎,比他們來抄掠更加目中無人,似乎將他這一千多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