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想到明燁,想到他自天人五衰離去後便一直躲在暗處保護著我的安全,想到他再次被逼現身是因為無憂對朝陽說了那些話,一顆心就不免揪著疼。
只是,姚芳為什麼會突然顯露敵意,難道,她已經料到會有危險在張依琳身旁發生?
不出所料,張依琳離開咖啡館後不久,途徑一處正在施工的工地,走在街道上的她險些被從天而降的鋼筋擊中,還好有一股神秘力量及時將張依琳推開,否則張依琳必死無疑。
看來樊月和廖可欣等不及要出手,刻意製造了意外。吳博彥立即解開隱身術上前扶住了張依琳的胳膊,在揚起的塵煙中快速帶她離開,剛到安全的地方便對張依琳抱歉一笑,客氣說道:「對不起阿姨,事發突然,給您添麻煩了,再見!」
張依琳還未回神,那一刻許多站在街道上的人都沒有回神。
施工方的工頭出來一瞧,又是惶恐、又是不安,攤著手同大家解釋:「這不可能的啊,就算東西掉下來,也不會摔在這地方啊!」
「好在沒人受傷!」吳博彥回來時也是虛驚了一場冷汗,伸手抹汗道,「姚芳出手也及時!但她看起來不像尋常遊魂,這大白天的,她是怎麼跟上張依琳的?」
「你平日裡跟著明燁尋找新月宮據點,遇到的都是戰魂,自然不知道這遊魂的奧妙。」說著,我便朝著依舊站在街道上驚慌失措的張依琳後背一指,「瞧見了嗎?姚芳是附身在張依琳身上的,而且只是部分殘魂。根據恐怖故事的說法,每一次張依琳遇到危險都能及時避開,完全是身體受到了姚芳的操控。好比一個人長了兩雙眼睛,姚芳一直和張依琳在一起,觀察張依琳無法察覺到的危險。」
「包括襲擊?」
「嗯。」面對吳博彥的疑問,我點頭解釋,「尤其是戰魂之身,廖可欣引來意外和你現身相救,都能讓姚芳察覺到鬼氣和魔氣。接下來,就看姚芳能不能分清敵我,指引張依琳與我們相遇。」
「您覺得她會透露有利線索嗎?」
「會,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憑藉姚芳死後對張依琳依舊不變的善意,她應該會告訴我們當年小禮堂火災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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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蹤張依琳回家,如今她已經購買了豪華公寓,兩層樓的躍層式十分漂亮。但在這間屋子二樓盡頭的房間裡卻供奉著兩張遺照,一張,屬於張依琳的母親;另一張,屬於姚芳。
跟蹤到這裡,反而失去樊月和廖可欣的蹤跡,或許是在吳博彥現身後兩人也隱藏了起來。
我倒是不在意,只注意屋子裡的張依琳。
此時此刻,她正對著姚芳的遺照失神發呆,映照在玻璃相框裡的神色充滿了哀傷。我看著姚芳從她身後出現,就好似從她後背的皮膚里鑽了出來,灰白的鬼手輕輕一伸,拂過了張依琳早已灰白的頭髮。即便是張依琳坐在搖椅上,微合著雙眼休息時,姚芳也一直守在她身旁。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合適的時機,囑咐吳博彥照看張依琳的安全後,便施法將姚芳帶入了幻境。
視野在瞬間陷入黑暗,當熟悉的場景消失、看不見張依琳的身影時,姚芳恐慌打量四周,瞧見我的蹤跡後不出所料的面露驚恐,咄咄逼問道:「你又是誰?!」
原本暗黑的瞳孔在一瞬間泛起血色,灰白的身影外被突然燃起的火焰包裹。
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步步逼近,我連忙向後退了一步道:「如果你還想見到張依琳,就別過來!」
「你想威脅我?!用張依琳的性命來威脅我?!」
從一開始就有敵意,無論我說什麼,在姚芳的意識中已經將我和樊月、廖可欣歸為一類。我只好在她猛然衝來時,施法擊中她周身火焰。
白光一現,與煉獄鬼火相撞。
震動了她交錯的魂魄,也在一瞬間定住了她的身形。
「我不是威脅你,只是想告訴你,靠近我,你就會徹底消失,從此以後再沒機會見到張依琳」
短暫的交手,相信姚芳應該明白我說的不是虛言。但此刻她依舊憤恨,蒼白的面孔在薄薄籠罩的鬼火下皸裂,咬牙切齒的追問:「你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因為當年的事找上張依琳?她和這件事根本無關,為什麼要纏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