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儀聳聳肩道,「夫妻之間不和順不是可以和離麼,那我和元牧笙只是養母和養子的關係,彼此之間沒有血緣。發現性情不和要做回陌生人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陸賦規勸,「元姑娘,這可不是兒戲。你是元府尹的養母已是眾人皆知,收養比自己大的孩子做養子已經是不合常理,如今大部分的人才剛接受。你卻要跟元府尹斷絕關係,還鬧到殿上來,這就不合適了。」
元帝儀笑,「我是南蠻人,各位大人都知道不是麼,你們也應該習慣南蠻人都是茹毛飲血,不懂詩書不知禮數,做事驚世駭俗不合情理才對。何況我要收養誰,要和誰斷絕關係都是我的事,為何要別人接受,別人接不接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要各位大人做見證。」
皇帝道,「陸大人是為你考慮。你要和元牧笙斷絕關係,總要有個原因吧,不然這人云亦云,對你的名聲定會受影響。」
她抿了口酒,那可是鳳靡初的酒杯,在座的有些老臣子皆是見不慣,低聲說她行為出格,「我不是說麼,性格不合適。我和元牧笙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再待在一個屋檐下也只會爭執而已。為了杜絕元府會有弒母殺子這等慘事發生,還是及早的變回陌生人吧。」
她把酒杯放到鳳靡初跟前,千嬌百媚的笑道,「謝謝鳳大人的酒杯。」
鳳靡初面不改色道,「不必,我今日頭疼,所以沒有飲酒。這隻杯子是乾淨的,如果姑娘想再飲,可坐下,有什麼事慢慢商量。」他起身要讓位。
陸存熙一語不發,只是端正的坐著目不斜視。
宋潮道,「真是鬧劇。」
因飲酒,元帝儀臉上浮現兩抹煙霞,白裡透紅,那些在低聲議論她的老臣,見她回眸一笑眼波流轉百媚生,倒都看痴了。
元帝儀道,「宋將軍怎麼能這麼說,我還以為從軍的性情必定是直率,令公子三天兩頭的來我府外求見。我都回絕好幾次了他還鍥而不捨,我以為是得了宋將軍真傳,你應該明白我才對。」
宋潮皺眉,當眾的顏面掃地。
陸賦道,「如果是元大人做錯了什麼,姑娘可以慢慢教。沒必要小事化大。」
「我既不是鳳大人,也不是陸大人。教書育人的責任很大,教不好是要誤人子弟的,要是教出些人面獸行的那可怎麼好。」
陸存熙道,「姑娘這話有些嚴重了。」
元帝儀斂了笑,她本就有股貴氣,與身上是否衣飾華貴沒有關係,只是生得異常美麗,見過的人焦點都放在她的容貌上而已。「嚴重不嚴重要看怎麼想,我也是實話實說。就像陸大人的想法和鳳大人的未必一樣,而兩位大人的想法也和我景帝儀的不同是一個道理。」
眾人聽到那姓氏皆是大吃一驚,連沉著如鳳靡初,陸賦等人都是面露意外。
揣測著是否是一時口誤,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皇帝卻道,「帝儀想什麼時候搬回湛王府?」
元帝儀道,「今日吧,我知扶戚王子現在也住在王府。我倒也不介意讓他住到與公主大婚那日。皇上放心,扶戚王子是貴客,我不會怠慢必定使他賓至如歸的。」
……
元府的人景帝儀只帶走白雪,陽春哭著說想要跟過去,白雪小聲道,「如果連你都走了,元府就要亂了。等過幾日小姐消了這口氣,我再勸勸。」陽春聽了這話才打消了念頭。
景帝儀吩咐總管,「胡大李二在衙門,住在這比較近,你告訴他們如果有事就到湛王府找我。」
宮裡來的人幫著把景帝儀的衣物抬上車,足足裝了十五輛馬車,平樂聽到景帝儀的身份很是不可置信的,問,「你真是湛王的後人麼?」
景帝儀瞥了她一眼,不同以往的嘲諷取樂,眼神很是冷漠,只當她是陌生人了。平樂心裡不舒服,有點像當初她和陸夢憐鬧矛盾的感覺。陽春左顧右盼的,可直到景帝儀上了馬車,元牧笙都沒出來。
白雪道,「小姐……」
景帝儀警告,「如果你是要幫他說話的,立馬回元府去,哦,不對,是該回陳府。」她撩著帘子看。
一名老婦腿腳不太利索,拄著拐杖追著馬車跑,只是跑了兩步就摔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又要繼續追。景帝儀覺得奇怪,讓小廝停下去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