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慢慢跟在季逸身邊,不再年輕的臉上,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她滿心感恩的對季逸說:「還好有您這樣的好心人,要不然這些孩子們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居無定所無家可歸的日子。」
現在打著慈善的幌子做公益的企業家和大老闆們,真正有悲天憫人的情懷的又有幾個?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往帶有政.府性質的捐助機構砸些額外的錢財,名利雙收後,再連本帶利的賺回來而已。
院長說:「像您這樣,親自發起公益基金來資助民間的公益事業,還不惜耗費自己的家財在各地籌建福利機構的人,太少了,要是社會上您這樣的人再多一些,那流浪在外的孩子們終有一天,就都有家了。」
季逸看著鐵絲上的一幅彩鉛畫,畫上畫的就是院長,正在領著一群小朋友做遊戲,出自孩子之手的畫,線條永遠是稚嫩簡單,又充滿童趣,畫上有藍天,白雲,還有陽光溫暖照耀。
就像那一顆顆幼小懵懂的童心,永遠乾淨無邪的沒有雜質。
季逸直起身子,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在這些孩子們眼中,家就是溫暖的小巢,可以遮風擋雨,有噴香可口的飯菜,有甜美的糖果,有乾淨整潔的衣服,不需要華麗,不需要點綴,只要有溫暖的笑容,和每晚入睡前,親切的撫慰,就夠了。
他們的渴望永遠最真摯也最簡單。
院長和季逸繼續順著走廊往小教室走去,季逸說:「這些孩子大多都有被拋棄的童年經歷,所以還是要多留意一下孩子們的心理活動,發現問題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不要讓那些回憶變成他們內心的那片陰影。」
季逸只要一有時間,就會來福利院和孩子們在一起,陪他們做做遊戲,和他們一起吃頓午餐,他非常注重孩子們的心理健康,有些孩子來到福利院的時候有五、六歲了,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他擔心,怕那些慘痛的回憶會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上埋下烙印,最終演變成孤獨自閉,或是抑鬱的人格傾向。
院長笑的和藹慈祥,對他說:「您放心吧,我明白,前些天還有孩子來問我,說季叔叔都好久沒來了,他們早就開始想念你的那些永遠也講不完的小故事了。」
季逸在教師的門口站住,笑著說:「我也很想他們。」
話音剛落,小教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熱鬧歡快的笑聲,季逸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望進去,不由怔在了門後。
教室地板上鋪著彩色的泡沫軟墊,正中央置了一張方桌,孩子們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直接趴在地上,畫紙下面墊上硬板,正聚在一起畫畫。
方桌旁邊盤腿坐著一個人,一身乾淨的淡黃۰色雪紡長裙,原本海藻似的長髮被紮成一束馬尾,不像之前在俱樂部上課時那樣隨意,是一絲不亂的,整齊的一束高高的馬尾辮。
她坐在地上,一隻手撐在桌面上托著側臉,正歪著頭和身邊的一個女孩說些什麼,小女孩呆呆的聽她說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仿佛有些懊惱,伸手頑皮的颳了一下那個孩子的小鼻子,然後自己也忍不住,和她一起笑出聲來。
午後溫暖的光線里,她身邊的小姑娘粉雕玉琢,也穿了一身淡黃۰色的小裙子,像個小天使。
不,不是一個,是兩個天使。
這樣的她,季逸從沒見過。
印象中那個人永遠喜歡穿純色的長襯衫,或黑或白,襯衫下擺永遠露出筆直修長的一雙美︶腿,妖冶誘惑,海藻似的長髮總是隨意的披散下來,清冷陰鬱,她指間時常夾著香菸,整個人永遠都散發著疏離孤獨的味道。
可這樣的她,哪裡還是印象中的那個人?
乾淨、明媚,連笑容都是純粹的。
原來她笑起來也可以是這樣的,這樣的溫暖,一直暖到人心裡去。
院長看季逸望著教師里的南風出神,不由解釋說:「這姑娘是一個小學的美術老師,也是個好心人,平時只要學校沒有課,或是周末不忙的時候,總是來福利院教孩子們畫畫,已經將近快半年的時間了,人蠻好,孩子們也喜歡她,連平時不愛說話的桐桐,都願意和她親近。」院長說到這疑惑的『咦』了一聲,頓時恍然察覺到,又說:「話說也真是不巧了,她偶爾來福利院,可是你們竟然一次也沒遇見
19.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