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在發行債券的同時,擴張行動也在飛快進行。
大量預備吏員轉正,大量吏員升職為官,各村農會骨幹也被抽調,隨著軍隊開赴未占領的地盤。
南康府被迅速拿下,知府不敢抵抗,更不敢上報朝廷,只能悄悄逃回老家裝死。
部分士紳,本打算逃跑,但逃無可逃。
長江以北,到處都有流寇,只能逃去江南和湘南。可是江南大災,湘南又大亂,還不如留在趙瀚地盤,至少能夠保住性命!
九江府,德安縣。
婁氏主宗世居廣信府,九江這邊的屬於分支。
趙瀚的勢力進入九江,第一個占領的便是德安縣,德安士紳地主們只能聽天由命。
少數串聯鬧事者,很快成為公審目標。
婁尚躲在家裡不敢出門,雖然早就聽說,那廬陵趙賊要田不要財,只要不抵抗就不會殺人,但他還是覺得反賊不可信。
「老爺,老爺,反賊上門了!」
婁尚驚立而起,雙腿一軟,復又坐回去,忙說:「扶我起來。」
他讓家中女眷全部藏好,還是覺得不妥,又讓家僕弄來鍋底灰,凡有姿色之女子都把臉抹黑。
婁尚帶著兒孫開門,帶著田契迎接反賊。
他已經打聽過了,只要主動獻上田產,反賊就會發一塊牌子。牌子上書「仁義之家」,可以掛在門口,也可以收藏起來。
宅門大開。
婁氏出門相迎,只見一個反賊大官,帶著二十多個反賊走來。
「拜見……」
婁尚有些不知如何稱呼,急中生智道:「拜見先生!」
「費純?」
一個家僕驚呼。
婁尚的長子婁韋立即呵斥:「閉嘴!」
婁尚賠笑道:「家奴無禮,先生莫怪。」
「無妨,」費純笑著說,「婁員外,且進去說話。」
「請!」
婁尚側身邀請。
來到內院,進了會客廳,費純說道:「閒雜人等,都先出去吧。」
很快,屋裡只剩費純、婁尚,以及婁尚的兩個兒子。
費純起身作揖,笑道:「婁太公安好。」
婁尚狐疑道:「閣下認得老朽?」
費純解釋道:「我曾隨少爺來過幾次,婁太公貴人多忘事,自然是不記得了。」
「你家少爺是誰?」婁尚更加迷惑。
費純說道:「費如鶴。」
「鶴兒?」費如鶴是婁尚的外孫。
費純又說:「趙二將軍,便是費如鶴。」
婁尚及二子,先是大驚,隨即大喜。反賊壓境的恐懼,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飛黃騰達的歡喜。
婁尚不敢怠慢,問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費純,」費純說道,「掌管江西之錢糧。」
原來不是普通家奴,婁尚變得更加恭敬。
婁韋問道:「既然都是自己人,婁家是否可以不用分田?」
費純呈上一封信件,說道:「我原本在饒州辦事,夫人送來一封信,托我來德安這邊走一趟。夫人的意思,是請婁家積極配合以作表率,避免發生什麼不忍之事。」
次子婁湛很不高興:「外甥做了將軍,舅家怎還要分田?簡直荒唐。」
費純冷笑道:「閣下可以試試看。」
婁尚迅速看完女兒的信件,立即抱拳說:「婁家定然全力配合,以為德安士紳之表率!」
「這樣便好,」費純起身抱拳,「告辭。」
婁尚挽留道:「費司財不如吃了便飯再走。」
「不必,我事情多得很,馬上要去南昌一趟。」費純說走就走。
婁尚連忙相送,一直送到大門外。
關門回屋,婁湛問道:「父親為何如此?鶴兒是趙二將軍,乃反賊的頭面人物,婁家多保一些田產還是可以的。」
婁尚喜笑顏開道:「你們可知,廬陵趙先生是何人?」
「難道是大昭(費映環)?」婁韋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