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怎麼來了?」明普率領著羅漢院眾僧剛到山頂,便見法悟緊隨其後,也跟了上來。
「說來諸位師兄莫笑,」法悟一摸腦袋低聲道,「實在是師尊嚴苛,待在他老人家身邊常常耳提面命,師弟我還是跟著你們自在些。」
「你呀,你呀!」明普搖了搖頭,眾僧皆是莞爾,「來了也好,你同明志師弟幾人也甚為熟稔,菩提心法也皆已修到第五層,自保有餘。知道你們閒不住,就讓你們四人一道下降幾十丈游尋可好。」
「知我者莫過明普師兄。」法悟一聽高興道,「明志師兄,小師弟,走走,我們接著四處看看。」
「不要高興的太早,記得酉時之前一起回來。後日便是驚蟄,舍利師伯帶領弟子到現在還未出現,想來不是查到什麼便是隱匿起來。如今四周應該也暗藏著許多人,雖說山頂附近最安全,你們也別走太遠。」明普告誡道。
「知道了師兄,我們酉時立馬回來。」說著法悟四人再一次向下而去,唯有那胖子法明,站在法正、法淨身邊吶吶無語,只得在心中暗自羨慕臭小子運氣好,可以到處走,等本公子以後修為高了,也要游遍這天盪山。
卻說少年四人早已來回遊遍從瀑布頂到瀑布底的水潭,此時雖說自在,但也乏味,無趣之下便又來到了老地方——書生楚悠所在的水簾洞。接連破水之後,入洞的四人正好撞上坐在地上手提著酒杯獨自小酌的黑臉書生。而楚悠看見闖進來的四人後,警惕的神色也緩了下來,微微笑道,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楚某正嫌一人喝酒太悶想找個人陪飲幾杯,想不到老弟和幾位師傅就來了。快,請,請,一道同飲幾杯。」
「哈哈,肚子裡的饞蟲正鬧五臟廟呢。楚大哥可真是及時雨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少年說著也是一步邁出緊挨著楚悠坐下,接過書生遞過的酒杯倒滿酒後一飲而盡,「嘖,嘖,好酒,好酒,楚大哥喝酒還真有情趣,弄了這一套白玉酒杯剛好五個,正合適我們五人同飲。」
「哪裡,哪裡。老哥早就說個,我不善酒卻好酒。好酒當要配上好酒器。」楚悠滿面笑容的又把餘下的空杯一一滿上,「幾位師傅,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共飲此杯。」
「如此就多謝楚兄弟,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明義在旁早已看的眼熱嘴饞,拉著明志法悟坐下後五人便舉杯同飲。
「果然是好酒啊!」飲完後四人皆是稱讚,「楚兄弟不愧也是好酒之人。」
「請,請...」楚悠接著為四人添酒,繼而又打開酒罈邊的紙包露出了金燦燦香噴噴的燒雞、烤鵝,油紅的花生米,白胖的大饅頭熱情道,「喝酒怎麼能沒有下酒菜,你們走後我便去了平水城買的,沒想到我前腳剛到你們後腳也跟著進來了,真是相請不如偶遇,幾位師傅趁著還熱快嘗嘗。」
阿曠和明義在楚悠打開油紙就眼睛發亮,此刻早已扒拉著雞腿塞得滿滿一嘴。明志跟法悟也不再客氣,各自拿著吃食往嘴裡送。杯觥交錯間,楚悠亦連飲了好幾杯,此刻本就黑黝的臉上泛著暗紅,靠著少年的肩膀吐著酒氣道,「老弟,老哥我愛酒,卻也惡酒,你可知老哥我喝酒最怕什麼?」
少年飲的正歡,不料楚悠有此一問,略一思索道,「怕喝醉了,小弟當年頭一次喝酒,喝醉了是頭疼欲裂。想來老哥你酒量一般,定是怕喝醉了。」
「非也,非也。」楚悠搖搖頭道。
「那是為何?難道孔門弟子也和我佛門弟子一樣,不能飲酒不成?」少年問道。
「老弟想遠了,聽老哥給你道來。」書生抿口酒緩緩道,「史書有云:賜酒君王之前,執法在旁,御史在後,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若親有嚴客,帣韝鞠跽,侍酒於前,時賜餘瀝,奉觴上壽,數起,飲不過二斗徑醉矣。若朋友交遊,久不相見,卒然相覩,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斗徑醉矣。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前有墮珥,後有遺簪,竊樂此,飲可八斗而醉二參。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藉,堂上燭滅,主人留吾而送客。羅襦襟解,微聞薌澤,當此之時,吾心最歡,能飲一石。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
楚悠這一番之乎者也長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