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時淨記不太清了饒是事後平穩下來後安靜回憶也只能記起幾個異常混亂的片段。
相對於她的茫然姜徹的動作就顯得異常迅速從時淨的小腰包里泛出統一分發下來的急速特效止血劑噴滿了她斷開的創口,看著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腕很快就被一層乳白色的沫狀物糊住,不再流血。然而藥品刺激著神經帶來的強烈疼痛一同湧上來讓時淨眼前一陣泛黑。
顧不上她太多反應迅速抽出一卷繃帶在她手腕上胡亂纏了兩圈姜徹背起時淨朝門外跑去。樓上簡單解決了幾個感染者但並不是全部,再停留下去只會被更多感染者的洪流給吞沒,就算傷口再嚴重那也不是就地處理傷口的好時機。
不知道是因為初代感染者殘留下來的毒素還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伏在對方背上的時淨突然覺得,在這麼強烈的疼痛刺激之下都不能讓她保持清醒,意識正在逐漸被拉入深沉的黑暗中去。
在顛簸中越來越模糊的意識中,最清晰的便是胸口緊緊地貼著對方的脊背感受到的急促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強勁且有力還帶著幾絲無法言喻的焦急。
可是這份有力的心跳聲,足以讓她感覺到了安心。
最清楚的記憶在這裡中斷,接下來便是無盡的黑暗以及在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的吵雜聲。
奔跑,戰鬥,吼叫然後她被放進了一輛車子,車子啟動後引擎的響動,在路上不斷顛簸的感觸。
不知道是不是時淨的錯覺,車子內似乎還聽到了對話聲。時淨在迷濛之中胡思亂想著這次的狩獵工作,第四小隊只有她跟姜徹兩個人來了才對,逃出來坐上車子後,姜徹到底在跟誰說話呢?
本想要去聽清,可無論怎麼努力昏沉的大腦都不肯為她解讀,仿佛能夠在此刻保持一絲意識都已是恩澤。
很快,她就連這些也顧及不上了,更加沉重的黑暗不斷壓下,直接斬斷了最後一絲記憶。
時淨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仿佛沉入了永不見光的深淵中,又像是被迫陷入一個過於悲傷的夢境,讓她的大腦中只被「逃離」兩個字占據。類似這樣的煎熬她經歷過,上次被初代感染者咬到時也有過相同痛苦的感受,只不過那時承受的難耐遠沒有這次強烈。
每當被精神和身體上的痛苦折騰到幾乎要崩潰之時,總會有一隻並不算特別溫暖的手輕輕落在她的額頭,像是要為她帶一切不安和困擾,為她築起一片堅不可摧的高牆。
大概只是心理作用吧,但每當這時,時淨都會非常奇妙地找到一絲安寧,連身體上的不適都消失不見,掃去所有夢魘,讓她安然入睡。
期間她似乎醒過來一次,沉重的眼皮勉強可以張開一道縫隙,漆黑的環境讓她看不清自己到底躺在什麼地方,但周圍浮動的空氣並沒有讓她感覺到不安。而且,身邊可以聽到誰輕不可聞的呼吸聲,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腰間,想要將其摟緊卻又怕打擾她休息似的沒有用多大力氣。
那是屬於誰的手,她很清楚。
在意識到這個的瞬間,便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疲憊的神經受不住一點折騰,只不過這次,她沒有再受到噩夢的侵擾。
再次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大亮了。
刺眼的陽光從並不厚重的窗簾直接照射進屋子來,時淨眨巴了兩下眼睛總算回過神來第四小隊在感染區的新基地,這是二樓,她跟姜徹的房間。
她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剛剛醒來,意識清醒,感覺真實,雖然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沒能立刻全部想起,可這不再是夢
還活著,她還真實地活在這裡。
僅僅是這麼一個事實,就叫她極其慶幸。
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在,安靜得不得了,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到了些許不協調的感覺,看來她這一覺睡得異常久,連適應了末世狩獵生活的身體都產生了僵硬。
再睡下去一定又會被姜徹訓的,還是快點起來
「?」
習慣性移動雙手想要撐起身體,動作卻立刻僵住,因為左邊傳來的微妙違和感,以及手腕在觸碰到床單時傳來的鈍痛。
「啊」
瞬間,因為長時間沉睡而迷茫的大腦在瞬間便清醒,經歷過的那段混亂記憶鋪天蓋地湧上來,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