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向山坡下走去,夕陽灑滿道路,鄭秀娥就像是懷春的少女一樣,蹦蹦跳跳,一會兒在地上撿個石頭向山坡下扔去,一會兒在杜鵑花叢里摘一朵杜鵑花,而李凡則替她插在發梢上。於是,兩人的影子就在夕陽的照射下分分合合,變幻著形狀。
「李凡,上次你說你要給我研究什麼消除疤痕的藥物,你怕是已經忘了吧?」就要到家的時候,鄭秀娥忽然想起了這事,也沒去想問出來合適不合適,脫口就說出來了。
李凡心中一樂,面上卻假裝很正經的樣子,「早就研究好了,藥我也帶著的,要不你也別做飯了,回家裡我給你抹藥除疤,你看行不行?」
「抹你個頭啊,那晚……你還沒看夠嗎?想起我就惱得很,你還想給我抹藥啊?你個壞小子,老師是你隨便能看,隨便碰的嗎?」鄭秀娥責備地道,越說卻是越臉紅了。
「我的藥,只有我來抹在能見效,你自己是用不來的,抹不抹可隨便秀娥你了。再說了,病不避醫嘛,我是醫生,不是你的學生,我又為什麼不能看,不能碰呢?」李凡說得振振有詞,其實還是想要抹一抹。
「那我不除疤了。」
「秀娥姐你那麼漂亮,留一塊疤,一定難看死了。」李凡促狹地道。
「我打你個壞小子。」鄭秀娥揮拳就打。
李凡快步躲開,兩人在花田裡追逐,踩壞了不少花花草草。
鄭秀娥炒了幾樣李凡最愛吃的菜,飯後天也黑了,她沒趕李凡離開,李凡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兩人就這麼耗著。
李凡正想用外敷丸冒充除疤聖藥,給鄭秀娥後面除疤,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
打來電話的是謝桃李。
「師父,我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謝桃李說。
「聽你個頭,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李凡可沒心情跟他瞎扯,真是來得不是時候。
「嗯,那我就先說好消息吧。」謝桃李說道:「來辦廠房的計劃書我已經搞整出來了,就等著你回來看。」
「我明天回來看。」李凡直接回了一句。
旁邊的鄭秀娥頓時緊張了起來,心裡暗暗地道:「他說明天回去,那不就是說要在我這裡過夜了嗎?這壞小子,他真的是在打我的主意呀!他如果對我毛手毛腳,我應該怎麼拒絕他呢?」
這邊,謝桃李卻繼續說道:「師父,這可不是我要說的好消息,你別著急嘛。」
「好消息就是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富翁找你看病,他就在我們家門前,排場很大,賓利車都來了三輛,還有一輛勞斯萊斯。師父,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你治好了他的病,你要多少錢都行。我們的藥廠計劃,沒有啟動的資金,現在資金就自動送上門來了,所以你趕緊回來看看吧。」
李凡心動了,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至於壞消息,那就是——」沉默了半響,謝桃李才說道:「我生火做飯的時候,把房子引燃了,我們今晚得睡地上了。」
李凡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在地。
陳琳的房子都被燒了,與老師姐姐的晚餐顯然是沒法繼續下去了,李凡拔腿就開跑。
「李凡,什麼事啊?」鄭秀娥著急地追出了門。
「沒事,沒事。」一邊說一邊跑,李凡眨眼就跑遠了。
鄭秀娥苦笑著搖了搖頭,喃喃地道:「在小子,還像讀書那會兒那麼調皮,真是的,他就不能成熟一點嗎?」
在老師的眼裡,學生永遠都是調皮的。
老屋的屋頂燒沒了,李凡趕回來的時候,一段沒有燒盡的梁木還在冒火冒煙,燒得很歡快的樣子。
謝桃李傻兮兮地站在殘垣斷壁前,手裡還端著一隻被燒得黑乎乎的鋁鍋。是奇蹟,鋁鍋里還有半鍋米飯,居然沒燒糊!
李凡幡然醒悟,這小子搶救了他煮的飯,卻沒搶救回他的房子。
老屋雖然破舊,但好歹可以遮風擋雨,是個安身之所,現在燒毀了,他就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謝桃李說的大富翁連個人影都沒有,老屋方圓五十米之內,就謝桃李一個孤魂野鬼存在。他頭髮凌亂,滿臉烏黑,就剩兩眼一抹白了,看上去還真像是從地獄出來的討飯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