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蓮還是個小孩子,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跟前這老爺子,一直摩挲自己腦瓜子,還眼淚汪汪地。
這也忒可憐了,這麼大歲數還流眼淚水,她還伸出小胖手,給劉道雲擦眼淚。
哎呦,這給劉道雲高興地,這孩子好啊,心眼子好使啊!
其實這要是別人家孩子,給他擦眼淚,沒準他還嫌棄人家小孩小手髒呢。
這知道是他們自己家的孩子了,那就咋看咋好了。
劉賢也蹲湘蓮身邊,摸著湘蓮的小肉爪子,心裡這個激動啊。
就算是個閨女,那他也高興啊,賊高興啊。
咋說這也是自己親生的啊,親閨女!
他自己都沒生育能力了,本來已經對有個親生孩子絕望了,沒想到,回來陳家磨坊,來找陳厚魁他們報仇,還得著這麼個喜訊,那報仇的心思都淡了。
老天爺既然給他,留了這麼一個親生孩子,那他就不能亂造殺孽了呀。
算了,看在湘蓮是人家陳家救活的,就這麼地吧。
他在外頭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見慣了生死,再加上認回親閨女,兩兩相加,看開了,跟陳家這世仇,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把親閨女湘蓮摟自己懷裡,和顏悅色地對湘蓮說:「你知道我是誰不?我是你爹,你親爹!」
又指著旁邊的劉道雲說:「這個是你親爺爺,你呢,跟我們一個姓,都姓劉,你知道不?」
湘蓮這時候也就最多四五歲,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望著陳厚魁,怯怯地:「爹呀,這人咋說他是我爹呢,他這是不是亂占咱們便宜呢?」
劉賢聽他閨女這麼說,都樂了,這小丫頭多稀罕人呢,還知道要是有陌生人讓她叫爹,那是占她便宜呢。
這剛認回來的親閨女,那是看小丫頭哪裡都如意,都喜歡呢。
陳厚魁彎腰摸摸湘蓮的大腦門:
「丫頭,我呢,是從小養你到大的爹,不是你親爹。
這個人呢,那才是你親爹!
親爹知道是啥吧,就是呀,你倆血脈相連呢,你的身上流著他的血,這就叫親生的。」
陳厚魁就是個老農民,沒啥文化,能把「親生」倆字解釋成這樣,就不錯了。
湘蓮還小,也想不明白那麼多事,反正從心裡頭,就覺得這個穿著氣派的男人,對自己還挺好的。
那地上坐的,炕上坐的漢子們,看他們也認親了,就起鬨,讓劉賢給講講外頭的事情。
王二貴本來聽湘蓮過去他家講,好像陳厚魁有啥危險似的,這才召集大牌會的人來幫忙的。
現在看這因為湘蓮,是劉賢的親閨女,這陳家和劉家,好像有和好的意思。
他呢,覺得人家兩家,可能就湘蓮這事,說不定有啥要商量商量。
這老些人亂鬨鬨的,人家兩家咋說話呀?
而且這都到晌午頭上了,大傢伙也應該回家吃飯去了,不然在陳家算咋回事啊。
就說:「哎,我說大傢伙啊,這都晌午頭上了,也該回家吃飯了吧。
吃完飯,等人家兩家敘好舊,安排完了事情,那咱們要有那對外頭的事情興趣的,大侄子要是有閒工夫,再讓大侄子,給咱們嘮扯嘮扯外頭的事兒。
大傢伙說,這樣安排行不行?」
人家過去那鄉下人,也是講究規矩的,很多人都忙忙地站起身來:
「那行,你們倆家可好好說話,這劉兄弟在外頭髮達回來了,孩子又失而復得,這都是大喜事啊!
該慶祝慶祝,到時候要是擺酒,別忘了找我們來幫忙啊!」
你看人家鄉下的漢子們,那說話也挺敞亮的。
這些人呼呼啦啦地,都撤退,回家吃飯去了,跟家裡沒來的家人們,也講講這邊